然後,男人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方盒,盒子開啟,裡面躺著的正是她扔在咖啡館的那對雪花耳夾。
方晨和她說抱歉,失約了他們第一次線下的見面。
他向她認真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失約,只是因為家裡的老人突然離開了,他不得不立刻趕回去——
那是他很親近的一個親人,他不想錯過最後一面。
男人眉眼間皆是疲憊,他說自己很累,想抱抱她,她不知道怎麼的,心一軟,乖乖地讓他抱了。
他說自己匆忙飛過來,人生地不熟沒地方住,她不知道怎麼的,又一心軟,便讓他在自己的公寓住下了。
“就只是這樣而已。”阮迎夏說完,心裡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又再次浮了上來,她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端起杯子開始喝水。
溫以寧眉眼漂亮,淺色的瞳仁映著室內的燈光,琉璃一般。她注視著阮迎夏,輕輕一笑:“看來你還想更多些什麼。”
“……”阮迎夏嗆了一口水,一抬頭,撞進溫以寧戲謔的眼眸,不知道怎麼的,阮迎夏心裡那點不自在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阮迎夏又氣又笑:“寧寧,你和裴回在一起變壞了!”
“我只是禮尚往來啊。”
溫以寧甜甜軟軟地扔下這一句,便從躺椅上站起身,她休息好了,打算再遊幾圈。
剛走下水,阮迎夏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過來:“對了,你看到同學群的訊息了嗎?”
水花濺起,溫以寧身如遊魚,已經入水。
水波漾動,溫以寧遊了幾圈,破水而出,她膚色瓷白,眉眼嬌豔,眼睫掛著水珠,像清晨沾著朝露的一枝海棠花。
溫以寧眨了眨眼,她趴在泳池邊上,嗓音輕輕軟軟,回答阮迎夏剛才的問題:“看到了。”
班長組織班級聚會,時間就初定在這個週六。
阮迎夏問:“你想去嗎?”
溫以寧沒答,反問她:“你呢?”
阮迎夏有氣無力:“一想到要見到杜棋聲,我就頭疼。”
班級群裡在統計參加名單,溫以寧點開看過,杜棋聲的名字赫然在列。
溫以寧說道:“但有些話,你們還是要說清楚的。這一次同學聚會,也不失為是一個好的機會。”
阮迎夏和杜棋聲的分手並算不得和平,後來溫以寧幾次想提起這件事,都被阮迎夏矇混過去,阮迎夏的避而不談,恰恰說明她和杜棋聲之間的矛盾其實並未真正解開。
“我知道。”阮迎夏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嗓音悶悶的,“所以,我應該是會去的。”
說完,阮迎夏猛地睜開眼,她驀地坐起身,看向溫以寧:“寧寧,你也去吧。”
阮迎夏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裡面盛滿了期待與討好,溫以寧不由得失笑:“難得見你害怕一個人。”
阮迎夏的性子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對上一臉嚴肅威嚴的阮伯父,她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當初,阮伯父與其秘書傳出一些負面的緋聞,十七歲的阮迎夏知道後,二話不說便把那位秘書給辭了。阮伯父知道後找她質問,她不僅在氣勢上一點沒輸,甚至最後還把阮伯父說得啞口無言。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覺得挺對不起他的。是我以前不懂事,現在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分手。”阮迎夏嘆了一口氣,“錯確實不在他,在我。”
溫以寧問:“怎麼說?”
杜棋聲分手時的控訴言猶在耳,那時阮迎夏只覺得這人在胡說八道,直到她遇到方晨,才知道錯的是她——
她稀裡糊塗地答應杜棋聲的追求,但在這段感情裡,她卻沒有給出同等的真心,最後,甚至聲討杜棋聲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