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看了。”
“那能不好看嗎?一分價錢一分貨,好多年前都要四五萬,現在大概……哎?我要是把它當掉,你說是不是能上十——”
女人的美真是無窮無盡的,衣服多襯她一下,她就再拔高幾分。然而他永遠沒法給她買這麼貴的裙子。
他只無力地打斷:“別當。”
霍眉轉到鏡子面前,反複打量自己,“這是參加宴會禮服裙,現在出門要麼買菜要麼打麻將,沒有用武之地啊。”
“穿去打麻將又怎麼樣?”
“會被說騷。”她彈了一下吊帶,“說真的,把它當了,我們的華人餐廳門面費就有著落了,還能買下黃金地段……”
席玉麟從沙發上跳起來,急道:“不許當!不許當!要你拿裙子去換錢,我有什麼用?”
“哎呀,好好好。”霍眉眯起眼睛笑,她也不是很捨得,激他一下,真是好玩,“那在家穿,穿給你看?好大的臉,你就只配看我的睡衣和油頭。”
比起船上相見時,她長胖了些,胳膊上恢複了肉感,現在是雪白渾圓的一條,只可惜沒有一副碧綠的玉鐲子來配,空蕩蕩的,素淨。但因為沒有冷碧的壓制,顯得更有血氣,溫熱的香氣直往他鼻子裡鑽。
他盯著那胳膊,有點口幹舌燥,伸手撫了一撫,下面就漸漸有了反應,“霍眉,要不我們……”
她一下屏住了呼吸,等他把話說完;然而他的話就卡在那裡了,嘴上再說不出一個字。算了,霍眉想,他估計沒經驗,還是我主動一下吧。
她轉過身去,長指甲一撬,就把皮帶撬出了卡扣;一推銷釘,帶子就滑開了。面對面解男人的皮帶對她來說相當熟練。然而席玉麟正在沉浸式醞釀話術,猝不及防皮帶就開了,臉色頓時由紅轉白,一手摁住褲子,一手條件反射地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倒是不多疼,霍眉主要是慌亂,她不明白自己主動湊上去怎麼還惹得他不高興了——就這麼嫌棄?再定睛一看,他□□處的鼓包在幾秒內完完全全地消下去,偃旗息鼓。
其中緣由其實很簡單,然而當局者迷,她身在情局中,迷糊成了個傻子。
被拉起來的時候,為了引起憐愛,霍眉立刻就帶著哭腔掙紮,“你、你推我!”
席玉麟簡直要給她跪下了,動完手,他的腦子才轉過來,臉也漲得通紅,一下子又結巴起來,只能重複“我不是故意的”這一句話。待她站穩,又巴巴地問:“疼不疼?”
霍眉表現出來的豈止是疼,簡直是受了莫大的淩辱,哭得一抽一抽的。一邊哭,一邊想是不是有點太吵了,萬一把他惹煩了怎麼辦?心情一緊張,哭得愈發真情實感。掙紮倒是不掙紮了,因為被抱得死死的,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不掙紮,那就把所有力氣都用來哭,但哭也沒多哭幾秒,他用手捂住她的嘴,急道:“別哭了!”
聲音因為害怕而發抖。
霍眉正在大喘氣之中,差點被他捂窒息,只好順從地靜下來。兩人抱在一起,均是大汗淋漓。這麼近,這麼熱,他下面卻再沒有一點反應。今天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她試圖從他的懷抱裡出來,他就是不鬆手,她打了他一下,“熱!”
他立刻抽回手。
為了表示抱歉,晚上席玉麟又炒了兩盤菜,還煮了一鍋綠豆湯。霍眉仍覺得很委屈,不是因為被他推了,而是因為他下意識的抗拒;她一邊渴望他,一邊又欺負他。
弄得席玉麟一整天都很窘迫,只扒在桌邊小心翼翼地看她。
一頓飯吃完,她才寬宏大量地表示:“你今天病了,我不跟你計較。”
他連連點頭,“我是不太清醒,對不起。”
“去洗碗吧。”
她將電光裙重新掛起來,洗澡換睡衣,嘗了幾塊定勝糕,味道松軟香糯,確實很合她口味。
席玉麟靜悄悄地鑽進來,爬到床上,決定讓她跟自己講話。除了說“對不起”外,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人道歉,於是決定賭一賭她的愛,直挺挺一躺,只是喃喃道:“我頭疼。”
霍眉背對著他,巋然不動。
席玉麟是真的頭疼,她不動,他就把眼睛閉上了。過幾分鐘,她下床去浸了一條冷毛巾給他擦臉、擦脖頸,剛要下去換一道水,他就坐起來抓住她的手,“我真的是很想你,我......”
“你真的是有點燒。”霍眉甩開他的手,找了兩片藥出來,笑道,“大郎,喝藥啦。”
這事兒就輕輕地揭過去了,誰也沒再提,誰也沒說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