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步之遙 到了飯點,都不想回家,……
到了飯點, 都不想回家,就在路邊攤買了兩碗餛飩站著吃。因為是在冷風中吃的,吃完後就開始打嗝,兩人推來推去地嘎嘎笑。霍眉一摸兜, 發現衛生紙用完了, 找他要紙。
他掏完上衣口袋摸褲子口袋, 最後掏出皺巴巴的一團紙。其實是幹淨的, 他在市院時去一趟席香閣的辦公室就要薅一把衛生紙, 往貴賓包間溜一圈又薅一把衛生紙,所以即使從不主動買, 兜裡永遠有紙。
“算了, ”霍眉打了個嗝,明顯是很嫌棄,“我用帕子。”
“我沒用過!只是沒疊而已。”
“哎呀,算了算了......”
他展開那坨紙, 一把撈過霍眉, 強硬地給她擦了嘴。霍眉反手奪過紙,翻了個面, 給他擦。
席玉麟一把推開她, “惡不惡心,你剛擦過!”
“我翻了個面好不好?你才惡心,這紙根本就是來歷不明。”
兩人像小學生似的喋喋吵了一路,後來意識到不能在冷風中說話, 這嗝打得沒完沒了了,就挽著手慢慢走。一會兒,出了汗,便找了張長椅坐著。他問腳疼嗎?她說還好, 然後把腦袋枕在他肩膀上。難得出太陽,暖融融地曬著,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時,席玉麟仍一動不動,正看著空地上的兩只鴿子。見她把腦袋挪開了,他問:“回去嗎?不早了。”
“出去吃飯吧!”霍眉拍了怕手提包,“帶了錢。想吃什麼?哪裡的菜系?還是西餐?”
席玉麟還是最經典的回答:“隨便。”
就又坐公交車悠來轉去,到了一家西餐廳裡,她熟練地點餐,席玉麟就撐著腦袋在一邊聽著,聽霍眉拒絕了服務員推薦的酒,點了兩杯橘子汽水。把選單合上,她對他笑道:“打麻將的馬太太推薦給我的,說渝中最有名的就是這家。你來過很多次吧?”
“一次都沒來過。”
“不喜歡西餐?狗日的剛才怎麼不說?你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問就是隨便,我是不是跟你說過——”
“沒有不喜歡。”
這是實話,菜上來了,他果真吃得很開心。霍眉小口啜著橘子汽水,看見玻璃外的天幕漸漸變黑,嘉陵江的水滔滔地流。
酒飽飯足後,他們決定散步回去,反正離公寓也不遠了。天黑後又降了溫,走得抖抖瑟瑟的,連五感都遲鈍了,走到一家舞廳的後門口才聽到音樂聲。霍眉仰頭望去:嘉陵舞廳。
她只能看到標誌性的黛綠色尖其中的熱鬧場景就看不見了,一堵高牆隔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現在演奏的正是她最喜歡的《por una cabeza》,若是往日聽到了,她會跳舞的。
不料,席玉麟主動問:“跳舞嗎?”
“去鯰魚精的産業下消費?”
“就在這裡。”
她笑道:“你會跳?”
“不會,但你肯定會跳。”
“那跟著我吧,告訴你,這首曲子最適合跳探戈。”她說著,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邊喊口號,“左,右,左,右——側!”
席玉麟就腳上走得明白,肩膀那一下側拉拉不明白,幾小節之後霍眉就不耐煩了,很想拿何炳翀跳舞就很嫻熟這個話題氣氣他——還能攬著我仰頭踢裙子呢!但最終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幹嘛總拿溫柔解意的一面對外人呢?幹嘛總跟席玉麟窩裡橫?你就仗著他喜歡你。
她忍不住笑了,靜靜注視著眼前人。席玉麟表情很認真,琢磨來琢磨去,忽然抬頭說:“再來一遍吧!”
這一遍他表現得很好,一共就四個動作,他們在舞曲中迴圈往複地跳,從巷頭轉到巷尾。沒有實木地板作舞池,沒有明亮的汽燈輝照,沒有禮服,沒有觀眾,兩個大棉襖鼓鼓囊囊地抱在一起。快走出巷子時,他笑著把她舉起來轉了半圈,親了一口,再放回地上。
這時候就有三個摩登女郎嘁嘁喳喳地走過來,瞪著眼看他,“你是席玉麟嗎?”
他就知道剛才那幕都被看到了,把手插回兜裡,臉也沒怎麼紅,點了點頭,“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