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背手,偏頭瞥了一眼村長,問:“你就是裡正?”
“回大人,草民正是。”
曹大人詰問:“這下你倒來得及時,本官一來你就來了,早幹什麼去了?你們村裡發生這種事,你竟不知道?”
這一連串的責問,令村長李仁德一時語塞。
“這......”
“哼......”知縣一拂袖,將手中墨跡未幹的稟狀甩給李仁德,“既然你在這裡,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你好生看看,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你管是不管?”
李仁德低眉,目光飛快掃完狀詞,當即表示一定嚴懲劉大貴。
“大人放心,草民一定好生料理此事,絕不窩庇徇私。”
“如此這般再好不過,不如今日你當著本官與眾人的面,就將這事了了吧。”曹大人環顧四周,又道,“無關人員都起來。”
劉大貴肩膀抖了幾抖,埋頭仍喊冤枉。
惡人喊冤叫屈古來有之,劉大貴這廝倒是喊得敷衍,呼了幾聲就不說話了。
楊思煥雙臂下垂,雙手扣在身側,抿唇聽村長李仁德怒道:“劉大貴,你拖欠楊家工錢,可知罪?”
劉大貴道:“小人......小人知罪。”
李仁德接著問:“你放狗咬人,可知罪?”
“小人知罪。”
縣丞是個年輕人,倒是個好玩的,打起摺扇扇了兩扇,一本正經接道:“知錯還犯,該打!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劉大貴夫郎就開始求饒:“哎喲,打不得啊,大人,奴家的這把老骨頭實在經不得打。”
縣丞攏袖複道:“你不說話倒罷,差點把你給忘了。
相婦教女本是你做男人的職責,你家妻主如此作惡多端,尋根究底是你相婦無方,你也該打。”
一言不合馬上就招呼:“來人。”
“屬下在。”
“將這二人一併拉下去,杖刑伺候。”縣丞說這話時,縣丞眼睛盯著看的卻是楊思煥。
說杖刑,卻不明說打多少下,分明就不是真的想打,而是說給別人聽的。
別人沒發覺,楊思煥心思轉了幾轉,彷彿領會到其中的意思。
抬眸與她的童養夫交換了眼神,向前一步躬身道:“大人且慢,學生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兩位大人相視不語,片刻後知縣坐在凳子上,才道:“楊生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