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霧連忙關切道:“我給姐姐吹吹。”
只是,她還未呼氣,文金眼角有泊泊的淚流出,猶如深春落下的晶瑩甘霖。
馮霧終於也控制不住,連忙拿出手帕安撫她:“汀吟的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文金抬眸,終於忍不住撲在馮霧懷裡嚎嚎大哭。
馮霧有些愣怔,從來這人世間的生離死別,是最動人的。
而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她是要好好完成任務回到現實的,因為她也有家人在等待。
從前在揚州的時候,只要汀以笙有一點兒不順心,風遊都會力挽狂瀾地為她出頭。只是,他的身份如有迷霧重重,且不說風家別院在揚州一等一的氣派,光是他每天見的那些能人異事,就令她眼花繚亂。他們談論的事情,也如是秘密中的秘密。
所以他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未搬遷時林氏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汀以笙和汀吟才得以度過歡樂的童年。
有了他的發話,馮霧以為一切都將很快水落石出。
只是又等了幾天,案子還是停滯不前。
這半年她也鮮少再見到他,他還是不知因何事忙得不可開交。聽顧家的人說,風家在汴京與當朝宰相是關親,此次升遷也是得了宰相的舉薦。
馮霧是真的有些焦躁了。
因為他在的時候,她就必須維持上等靈根,長此以往,她漸漸沒那麼體強。
直到,後來他鮮少再來顧府。
只是馮霧沒想到,會再遇宋章暉。
當時,呼畢列與天子的齟齬,已經得到緩解——呼畢列為表衷心,將兵權上交,天子知其忠厚,龍顏大悅。各家官員,這才敢如往昔,汴京又開始是那個歌舞昇平的汴京。
這一次的晚宴,就是顧家結交各大官員及家眷的手段。顧遠候及內眷劉氏一向八面玲瓏,頗得人心,加上劉氏操辦晚宴在汴京是一等一的能手。
從吃食到佈局;歌舞到詩詞,無一不精緻、典雅,晚宴還未開始,客人們就感覺到了被款待的尊重,人人都對劉氏贊不絕口。
馮霧坐在一旁吃著時興的玫瑰餅,咬出第三瓣細碎的玫瑰後,終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到鶴立雞群、風華正茂的宋章暉。
一旁的春桃見她要喝茶,連忙將上好的天井茶遞給她,她潦草喝了一口,就起身朝宋章暉方向走去。
橫豎還是貼貼,不然她也不會這般莽撞。
只見宋章暉和身旁的人寒暄過後,就徑直一人離開了宴席,朝東廂院走去。
四周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地上鋪滿了大片落葉,踩在地上咯吱作響,分不清誰是誰的。
她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在他身後跟著,見他越來越快,甚至企圖呼喚他。
宋章暉敏銳停下。
好不容易平穩好氣息,她問道:“師尊我……”她眨眨眼,想說我是被逼無奈的,甚至還想拉他的手。
馮霧喝了酒,一時忘記自己用了易容術。
只見話還未說完就被宋章暉打斷:“汀吟的案子我自會全力稽查,汀小姐不必催促。我還有重要的事,先行一步了。”
宋章暉和風遊是死對頭,入此局不過是給朝中大臣看,並且調查妖魔為何湧入人間。
自然沒功夫,和她糾纏一介凡人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