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苑射箭的場地,容鳶才發覺裡面已經有好些人在了,她看著三三兩兩站在一處的郎君和小姐,心中突然生出一點不自在。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走到了一棵樹下,耐心等待柳淩霜的到來。
可早就有人在她和宋珣一同出現的時候,就開始將目光放在了他們二人的身上。
“崔兄,宋珣身邊站著的那位便是五公主?”
崔玉宸本就覺得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讓他看著很是不舒服,所以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們,結果倒是有人先開口詢問了。
他只得勉強笑著回答:“正是。”
那位公子似乎沒有發覺他在有意迴避,又繼續感嘆:“都說三公主的容貌已是不俗,可今天見了五公主,才發現這才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我還未見過像她生得這般好看的女子,若不是我家門楣夠不上,我都想求娶五公主了。”
對於同伴的話,崔玉宸深有同感,他道:“五公主確實是難得的漂亮。”
那同伴聽了他的話,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他笑嘻嘻說道:“以崔兄這樣的人品家世,配一個公主綽綽有餘,何不直接同伯父言明,讓伯父去求陛下賜婚,也好成就一段佳話。”
“趙兄莫要拿我玩笑。”
崔玉宸垂下眼眸,他早已同父親說明瞭,可父親覺得容鳶身為五公主,卻不受寵,而且也沒有可以倚仗的外祖家,還不如選擇四公主來得好。
畢竟四公主的母親是淑妃,外祖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若是娶了四公主,對崔家和他的仕途都會有很大的益處,可是他並不喜歡容媗,容媗刁蠻任性,完全比不上性子單純的容鳶。
那同伴見他神色不對勁,便也不好繼續打趣他,只得換了個話題,“話說那宋珣是怎麼回事,他為何同五公主走得那般近?”
崔玉宸不想去看容鳶和宋珣站在一處的畫面,因為他們二人看起來實在是般配,想起自己從前處處不如宋珣,他就氣悶。
“宋珣生了那樣一張臉,自然是哪位公主都想要勾引一下,三公主從前不就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勾引五公主。”
這話冒著酸味,但是同伴沒有聽出來,他看著遠處的倆人,摸了摸下巴:“我兄長在刑部當值,聽說宋大人和宋公子在牢中過得並不好,我看宋珣在宮中倒是過得挺好的,他難道都沒想過去求三公主,把他父兄都放出來?”
崔玉宸冷哼一聲:“他這樣貪生怕死的人,若真的能想到自己在牢中受苦的父兄,當初就不會讓三公主帶他出來了。”
說完鄙夷地看了一眼宋珣。
除了他們之外,也有好些世家公子注意到了容鳶。
容鳶不喜歡那些目光,悄悄地往樹後面挪了過去,藉助粗壯地樹幹把那些目光給隔絕了。
宋珣看著她跟做賊似的動作,眉梢微微往上一揚,“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說話的期間又見她往隱蔽的地方挪了一點。
“你沒發現那些人都在往我們這邊看嗎,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看,怪不舒服的,我又不是什麼物什。”
說著她撇了撇嘴。
宋珣卻能理解那些人為何會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只因她的相貌太過出色,任誰見了這樣的絕色,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忍不住去看她。
容鳶倒也沒有傻到不知道那些人為何看自己,她知道她這張臉確實生得還可以,可並不覺得能到讓人一直盯著看的地步,相反她覺得宋珣才是真的生得俊美無儔,若不是她經常對著這張臉,否則見一次也會驚豔一次。
她伸手把他往外推了推,軟著嗓音道:“你別躲著,替我吸引他們的注意。”
宋珣乜了她一眼:“公主覺得我就喜歡一直被人盯著看嗎?”
說完,就見容鳶歪頭思考了一下,接著見她仰頭看向自己,理直氣壯道:“你從前在京都不是有第一公子的名聲,想來是習慣被人注目的,連皇姐都曾誇贊過你,那些世家小姐應該還沒能忘記你的,而且給人家看一下怎麼了,又不吃虧。”
宋珣聽了她的話,覺得她還真是雙標。
他突然朝著她俯身,帶著清冷的低沉嗓音不疾不徐地響在她的耳畔:“既是這般,讓那些小姐看,我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妥,若公主喜歡,不如讓公主一個人看個夠,如何?”
看著驟然貼近自己的男人,她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俊美容顏,見狀紅色瞬間爬上了她的雙靨,他們二人靠得極近,這裡並不是她的寢殿,也不是他的屋子,在這種地方若是被人發現的話......
她不敢想。
耳邊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慌亂中,抬眸對上那雙翻湧著墨色的深邃眼眸,腦中好像有一根弦突然斷了。
容鳶被那一雙近在遲尺的,墨玉般的眼眸盯著,許是靠得太近,她感覺到周身的溫度了降了一點,明明是接近盛夏的天氣,她硬生生覺得背後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