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船50萬,也就是沈延有錢。
換做其他人早告他了。
“他付得起。”陸盡之不在意道,“其實我更想讓他游回去。”
他溫聲道:“你對陸應池護短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喬梧也站起身,靜靜地看著他:“可我沒有阻攔過陸應池交友。”
“那為什麼還要找我借船?”
“你這是什麼歪理?”
“我也是同樣的理由。”陸盡之的確覺得喬梧不應該跟沈延做朋友,沈延雖然本性不壞,但對女孩子舉止很大膽,對感情也不認真。
所以他理所應當認為自己跟喬梧的出發點是一樣的。
“你說過廚師做的菜符合我心意,我會給他們加班費。”陸盡之垂著眼睫,“你符合我的心意,所以我對你自然會比普通人更多特例,在我看來這並不是需要戒斷的事情。”
不可以跟陸盡之這種人講道理,因為他衡量事情的天秤是按照他自己的邏輯。
喬梧飛快地明白了這一點。
所以她後退了一步:“既然你尊重我的選擇,我們就各憑本事。”
他憑本事拒絕,她憑本事戒斷。
陸盡之樂了。
“好。”他笑著問,“我要去上班了,喬管家還有什麼要囑咐的麼?”
喬梧沒回答他,而是轉身走出了餐廳。
一直躲在門口的陸宣反應很快的閃走了。
餐廳裡安靜下來。
陸盡之靠在喬梧之前坐的那張椅子上,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散去,指尖輕輕動了一下。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跟喬梧産生分歧,甚至算不上爭吵。
這讓他認知到,自己跟喬梧是不同頻道的人。在他的世界裡喬梧不可戒斷,但在喬梧的世界裡他不是。
這讓他很不高興。
差一點,在喬梧說出要戒斷他的時候,他差一點就想把她按在這裡坐著,讓她哪裡也不能去。
第一次産生這種念頭的時候,是他發現喬梧變了。
他不願意在那張臉上看到讓自己不喜歡的表情和眼神,所以他曾經想過,把這個人關起來,直到她變得正常為止。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所以他把房間裡所有不需要的東西都清空,這樣就不會在某個時候忽然升出一定要留下什麼的念頭。
後來這些年他逐漸習慣自己討好自己,本以為這個念頭早就打消了,可這個時候卻又突然冒出來。
他幾乎不用計算機率就能知道到時候喬梧會用什麼眼神看他。
那是最壞的結果,任何天秤都無法平衡。
所以他得到了最後結論,尊重她,也尊重自己。
陸盡之習慣每一件事都在自己的預期之內,但現在他發現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按照既定路線走的,就像他跟喬梧之間。
他算不到喬梧的下一步。
同樣也算不到自己的。
現在只能靠著本能和直覺,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