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哭了半晌,又被徐少安嚇得暈暈乎乎的,早就累了,腦袋鑽進被子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她睡得並不沉,沒一會兒就亂七八糟地做起夢來。
夢裡,她回到了長安,與徐少安初遇的那一天。
男人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她不知裡面光景,挑開車簾走過去,見到有人,立刻愣住了。
“你……”
她爬上馬車的動作頓住,男人卻沒像初見時那般不動聲色,反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夢裡的盛喬敏銳地察覺到危險,本能想要後退,卻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俯身親了下來。
男人那麼高,胸膛那麼硬,嘴唇竟然也是軟的。
盛喬該躲開的,可她實在太好奇了,竟然像品菜似的,認真地品鑒起來。
那是很奇怪地一種感覺,她被人圈在懷中,身後不知抵著什麼,硌得她有些不舒服,而身前男人的懷抱實在太溫暖,太溫柔了。
盛喬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靠,“徐……”
後兩個字沒說出來,因為盛喬很快就被自己驚醒了。
她嚯地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眼底還在發蒙,呆呆地坐了半晌,她毫不留情地伸手去掐自己的手臂。
她沒收著勁,眼淚直接被疼出來了,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
現在她是醒著的,那剛才呢,剛才是她是在做夢嗎?
她怎麼會做這麼亂七八糟的夢。
盛喬無法接受,拉高被子,再度把自己藏了起來。
她一輩子都不想在被窩裡出來了,一輩子都不想見人了!
可偏偏事與願違。
盛喬才剛又把腦袋埋進枕頭裡,外間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本以為是琥珀,盛喬抬起頭朝外面喊:“我真的沒事,只是太困了,琥珀你也回去休息吧。”
沒想到門外傳來的卻是鄭墨的聲音:“阿喬,是我。我有事要與你說。”
聽語氣應當是正事了,盛喬只得從床上爬起來,走過去開了門。
一見到她,鄭墨就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擔心道:“阿喬,你不是染了風寒吧?怎麼臉這麼紅?”
怎麼和琥珀一個語氣,有這麼明顯麼?
盛喬拿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頰,一邊關上房門,一邊搖了搖頭。
“可……”鄭墨皺起眉,她還是不放心,“我讓琥珀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盛喬連忙拉住她的胳膊,“真沒事!”
她指了指方才被她折騰得亂糟糟的被子,胡編道:“大約是房間裡太悶了,我剛才睡覺時又把臉壓在了被子裡。”
她語氣認真地強調,“表姐,真的不用找大夫,我真的沒事!”
鄭墨卻不像琥珀那麼好糊弄,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直把盛喬看得渾身不自在。
她擔心自己露了餡,會被鄭墨覺察到自己下午做的事,忙拉著她到窗邊坐下,然後技巧拙劣地轉移話題,“表姐說有事對我說,是什麼事?”
其實過了這麼久,盛喬唇角被啃咬出的痕跡早就消退了,只是臉上還有緋紅未散。
鄭墨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只得放過盛喬。
她從袖中掏出一封請帖,遞給盛喬,“瞧瞧。”
“這是什麼?”盛喬伸手接過,先看到請帖上面蓋著的官府文印,奇怪地問,“怎麼是洛州府的請帖?”
鄭墨示意她開啟親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