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合道：“姜離呢？”
“皇帝派人前去邊北，姜離在其中安插了不少人手，現下這些人還在路上。”司空越道：“還有一事，如今太醫院有了我們的人，午後也傳來通道那遊醫手中有骨中花毒種。”
司空越長話短說，姜合無心關注其他，道：“先不必管他，我先回府，明日去宮中請罪。”
說完他又上馬走了，匆匆來此一遭，引得幾人嘆氣。
姜合回府時天快亮了，客衣在他沐身時與他說了近來宮中事，姜合給幾個關鍵之處的人吩咐了些事。洗漱過後，他去床上躺下，又吩咐客衣一個時辰後叫醒他。
“是。”
客衣放下床帳，轉頭去處準備早膳了。
姜合躺在床上章暮睡得那一旁，撫著他的枕頭閉上了眼。
“轉玉…”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屋中明度似是到了正午。
姜合一愣，連忙喚道：“客衣，幾時了？！”
客衣跑了進來，他穿著冬日裡的厚衣服，道：“殿下，還不到一個時辰，外頭下大雪了。”
六月飛雪麼？
姜合起身看向窗外，客衣連忙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大氅，給他繫上了。門外一個人探頭探腦的，姜合收回目光，走過去俯身把姜政抱了起來。
“哥哥。”姜政涼涼的小臉貼在姜合脖子上，姜合輕聲回應了。
二人一同看向門外，六月飛下的雪，覆蓋了整個院子，寒風吹過，天空陰陰的，門外還不時傳來眾人驚訝的聲音。姜合想起上次下雪，他閉了閉眼，埋在姜政得小胸口，心道老天也心疼他的不公麼？
姜政乖乖地抱著姜合的頭，還小心在他背上拍著，姜合嘆了口氣，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拴在自己身上，他不能自怨自艾，絲毫鬆懈。
姜合吩咐人傳膳，親自喂著姜政用膳完，對客衣說道：“去將母後給我做的那件大紅勾金絲蓮葉的衣裳取來，還有轉玉在裘州時給我做的狐皮大氅也一併拿來，我去見皇帝。”
客衣一愣，司空絮為他做的那件衣裳，是姜合最寶貝的一件，司空絮意在讓他那年生辰穿上，姜合當年愛惜得很，並未穿出去，而只在司空絮與皇帝面前試過一次。
“是。”
衣裳加身，如今的姜合穿上這身衣裳，腰身處竟顯寬松，比十幾歲時還要纖細。
客衣手腳麻利地繫上腰帶，為他披上了大氅。
姜政一直乖乖看著他，這時見姜合穿好了衣裳，他才跑來姜合跟前仰頭問道：“哥哥要入宮麼？”
“嗯。”姜合把他抱起，道：“你在府中乖乖等哥哥，好不好？”
姜政並未答應，他撇了好幾下嘴才哽咽著說：“嫂嫂出門那日，也是這麼說的，他說回來給我帶糖葫蘆，嗚——”
姜合拍著姜政的背，也是心頭一酸。
“嫂嫂會回來的，哥哥也會。”姜合抹了他的眼淚道：“哥哥保證。”
姜合看著姜政滿臉眼淚的臉，心道這時他才像個孩子，他本也只是個孩子。把姜政交給客衣後，姜合翻身上馬，一路疾馳。
客衣抱著姜政，轉頭看著院中結了蛛網的馬車，算著姜合究竟多久沒坐過馬車了。
雪越下越大，欽天監的人來勤政殿說了天象之事後，勤政殿內，只剩下了姜離與皇帝父子二人。
姜離上奏著兵部往邊北派人的詳細訊息，崇明皇帝聽後，道：“你比老十二得用。”
“多謝父皇誇獎，兒臣得了父皇的信任，自然是時時聽著父皇的命令列事，不敢有絲毫違背。”
縱是再不喜愛那些兒子，他們終究是自己的骨肉，崇明皇帝這些年受到了太多背叛，這會兒一時聽見姜離這種話，有些恍惚。
姜無說過，姜星說過，如今的姜離也說了同樣的話。
“嗯。”
門外太監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道：“陛下，菁王殿下求見。”
皇帝望著窗外飛雪，許久後問道：“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