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回到王府已經深夜,下人上前稟告道明日上朝,二人驚訝了一瞬,隨後應了,洗漱過便早早歇下。
隔日早朝前,天還沒亮,司空越上門了。
月掛西方,姜合從暗處拐過來,他身披著薄披風,與章暮一同走近了堂內。“舅舅怎麼來得這麼早?”
司空越並未寒暄,直言問道:“陛下病了,你們可知道?”
三人坐下,姜合道:“聽聞了。”
客衣上前給三人各自放上了早膳,章暮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道:“陛下現下如何了?”
病了兩日便讓上朝,想來應當是並無大礙。
司空越無心吃食,搖頭道:“不太好。那日陛下急火攻心吐血,血流倒灌,引得骨中花發作。不到片刻陛下便深覺骨痛,隨後抽搐著又吐了血,最後還,失禁了。”
二人聽後呼吸一滯,崇明皇帝的毒,從前並未顯現,怎麼現下一顯現便如此嚴重。
“太醫怎麼說?”姜合問道。
司空越道:“幸而太醫院有人曾見過骨中花,用陳年方子,穩住了陛下的病情,只是骨中花早已深入骨血,迴天乏術了。用方子也只能暫時保證此毒不發作。”
章暮嘆道:“賈氏既能下毒,手中興許也有解毒的法子呢,大人審過了嗎?”
司空越道:“那日上奏,陛下便命人審問了,只是賈氏受盡刑罰,一字未說。”
“賈氏入宮前可曾見過姜無?”姜合拿著茶碗問道。
司空越嘆道:“並未,二人是進宮後才搭上的。”
姜合立馬想到董不生,這些日子一連串的事情連在一起,簡直翻覆了半個王朝。若說董不生身後之人是為了讓姜無死,那指使賈氏之人……就是想要皇帝死。
他問道:“賈氏是否如董不生那般,身後有人指使。”
司空越道:“允之已經南下去查,現下除了猜測,我們一切都不知曉。”
章暮疑惑地在二人之間看來看去,司空越問道:“這些年封地王爺圈地自省,京中皇子無丁點實權,如今陛下這般,朝局定會變化。懷珺,你打算如何?”
姜合看著眼前一塊地,笑著抬頭道:“舅舅說什麼呢,父皇只是中毒,來日好好用藥,定會長命百歲。就算父皇力不從心,權力下放,指派我至朝中任職,那我去便是了。畢竟為父皇分憂,乃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司空越愣了下,隨後看了眼章暮,幹笑道:“是,畢竟皇上如今不能時時操心,你也清閑許久,該為陛下分憂了。”
章暮似乎對此不感興趣,他埋頭用飯,二人說話這功夫,他碗都見底了。
三人用了飯後,外面日頭升起,一片大亮。到了該上朝的時候,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往宮中走去。
姜合與章暮上車後,章暮靠在馬車壁上,看了會兒姜合後問道:“懷珺,今日之後,你可是要入朝任職了?”
姜合苦笑一下,這人雖是看著什麼都不在意,心中卻聽得清楚。
姜合說得含糊,“不知,看父皇吧。”
章暮盯著他道:“如今朝中太子之位空懸,能成事者只有你,姜離,七殿下,十三殿下。懷珺,你可是要爭太子之位?”
姜離喝茶的動作一頓,隨後挑眉問道:“你怎會如此想?”
“我知你有事瞞著我,亦知你與司空大人有些謀算,你不願說,我不問。但我時時記得你那時所言,我們永遠是最親近的人。今日我把話心中話說給你,懷珺,在我這裡,世上任何一人都沒你重要。你要做什麼,要怎麼做,可以不說與我聽,但你也要記得,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章暮長篇一言,姜合驚訝更甚。
“任何人?”姜合猶豫地問道。
章暮一臉認真,肯定道:“任何人,包括皇上。”
這下姜合徹底愣住了,這人,他,姜合笑了下,搖了搖頭。他想,世上能讓他經歷此大起大落心情的,也只有章暮了。
“我信。”姜合道:“有些事我現下不能說與你,轉玉,你要永遠信我,不論發生何事,都要信我。”
章暮笑了下,聽著他哄孩子的語氣,歡快道:“嗯,夫為妻綱,我都聽你的。”
姜合也跟著他笑,他輕輕蹭了下章暮的鼻子道:“說得真好聽。”
章暮挑挑眉,舔了下姜合的下唇道:“我做的更好看。”
“到了,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