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姜無咬牙道:“你不願跪我,章暮讓你跪你便會跪他嗎?”
“他不會讓我跪,我也不會跪他。”金察珏道:“若想人人都跪你,那你便做出讓人臣服的功績來,身為一國儲君,只在這偌大的京城中作威作福,出了大楚,何人識得你這空頭名號?”
沒有向他問好便罷了,還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教訓他,姜無咬牙怒道:“本宮如何,不是你這邊北野人說了算的!”
眼見周圍議論紛紛,章暮沉臉道:“金察珏,既來大楚,便要遵著大楚的規矩,太子殿下不是你能置喙的。”
三人僵持許久,金察珏也不看姜無,抱拳道:“太子殿下。”
不耐煩地說完這句,他看向章暮道:“這樣好了吧?”
許多人看著,姜無心中再不滿意,也要拿出儲君的態度來,“進城吧。”
說完掉轉馬頭,率先走了出去。
眼見這一好戲,姜合笑道:“這金察珏更像中原人。”
“他與侯爺在邊北多次對上,常與我們接觸。此人心有統一邊北部落之志,侯爺很是欣賞。”司空允道。
“難怪有種別樣的氣質。”蘿依嘆道:“陽剛得很。”
“此人身手甚好,用兵謀略得當。”司空允道:“如今邊北部落被他統一大半,手下兵力也成翻,他與其餘邊北不同,品行還算好,不行陰毒之事。”
邊北從前各族按號排名,如今金察珏統一大半後,便將所到之處都稱作東塔楮。
姜合看向邊北人身後所帶之物,十幾車貢品在後,轟如雷響地車輪聲一路向北,跟在車後跑的人漸漸都沒了蹤影,太平大街重新恢複熱鬧。
“小舅舅說的是。”姜合道。
司空允稍一思索道:“今日金察珏所言,怕是會讓太子恨上侯爺。”
姜合笑了下道:“隨他,總歸他不是一日這樣了。”
屋內幾人都笑了笑,姜合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小舅舅,你也該去西京營了吧?”
司空允並未跟著在城門前等金察珏,今日在西京營的是章亭崢,算算時候,司空允也該去交班了。
“這就去了,懷珺,大婚前諸事繁瑣,別累壞了身子。”司空允叮囑道。
姜合笑了下,這許多的人都怕自己累到身子,他到底在外人眼中是有多脆弱。
“我知曉,小舅舅不必掛心。”
“好,我先走一步。”
司空允一語成讖,姜無的記恨沒幾日便到了明面上。
自從那日金察人拜見過後,章暮便回了西京營,準備不日出京巡視四州。東西京營忙的腳不沾地,然而姜無在朝堂的人這時卻有了動作。
這日上朝,工部侍郎上奏一事。
南州自收複後,聯系兩州之間的大橋便動工了,近日南州官府上奏一事,道南州大橋人手不夠,裘州治中多次南下請南州派人前往相助。然南州官府方才建立,南州百姓方才安居,南州戰事遺留問題方才解決。
百廢待興之際,南州州牧實在派不出人,但這是兩州互通之大事。別無他法,南州州牧便與章暮所留之人交涉,那些上過戰場之人體力了得,定能省下不少事。可那些領兵之人卻道,他們只聽侯爺之言,侯爺沒下令,他們便不可隨意擅離職守。以此藉口,將南州州牧拒之門外。
南州州牧忍無可忍,只好上奏朝廷,請陛下決斷。
聞言,朝堂炸開了鍋,一時間議論聲不斷。
章暮並未上朝,姜合皺眉看向姜無,只見姜無臉上帶著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很快,便有人出聲了,“這雖說兵家是為保家護國,可這百姓才是國之根本,侯爺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妥啊?”
這人話越說越虛,眼睛還不時看向姜合,似是怕得罪了他。
一人發聲,其餘人也膽大了些,“北安侯與手下幾十萬兵馬,吃的喝的用的,哪一件不是出自百姓之中,他如此做是否太過讓民失望?”
就好回身看去,這人正是秦格一派之人。
“這天高路遠,若非不是南州州牧上奏,我們還不知南州大橋建的如此艱難,南州方才收回,這麼做,豈不是讓南州百姓失望,又生事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