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聲笑語夾雜,章暮趁亂抓住了姜合的手腕,姜合一愣,抬頭看向章暮,章暮臉不紅心不跳道:“人太多,我怕與殿下走散了,殿下便讓我拉著吧?”
姜合許久不曾見過如此熱鬧的場景,此刻被這種氛圍包裹著,也無暇顧及太多,他應了聲,隨後看向熱鬧中心。
“裘州好生繁華。”
“去那邊看看。”
“好。”
路過的少女各個洋溢著笑容,章暮也跟少女似的每個攤子都駐足,因著被他牽著手腕,姜合也被迫跟著他看了個仔細,漸漸章亭崢與客衣手中便提滿了東西。
“這個看著不錯。”
“這個也可以買下來。”
“這個看著很好吃。”
他們行了不過百米,便拿不下東西了。四人停在一處空地上,姜合從客衣手中拿過一個紙包,將其中的零嘴吃掉後道:“別買了,拿不下了。”
章暮眼角彎彎,從懷中摸出帕子遞給姜合,姜合擦完手後他又收了起來,忙的不亦樂乎,嘴裡還問著:“殿下可有想要的,那邊那個荷花花燈你可喜歡?”
姜合笑了下,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八歲孩童。”
章暮也跟著他笑道:“好罷,那我們再看看別的。”
遠處河中隱隱約約傳來鼓聲,驚的岸邊放燈的人忙站起了身,旁邊買東西的人都緩緩圍了過來,章暮將姜合護在一方防止有人撞到他,姜合低頭看了眼章暮重新握上來的手,轉而與他一同看向河中央。
河中一搜巨大的船,船上放著巨大的鼓,幾個身著異裝的女子坐在鼓上,手中拿著鼓槌,演奏著好聽的鼓樂。大船後跟了幾艘小船,小船上盡是金元寶和銀子,生生地壓著船身多吃了點水。
大小船隻上都飄著彩色絲帶,搖船的人穿的喜慶,船頭船尾各站著幾人,往外面撒著紅布包,搶到布包之人高興大喊,旁邊之人一臉羨慕。
大鼓敲得震天響,敲鼓人臉上的紅與鼓皮顏色相呼應,船鼓緩緩駛來,鼓中印著的花樣像是某些符號,章暮皺皺眉,章亭崢知曉他的意思,忙將大致形狀記了下來。
大鼓緩緩駛過,不少人跟著鼓船慢慢向前,章暮準備帶著姜合往後面走,二人剛想走,姜合手中便落了朵花。
擲花之人正是敲鼓的女子,二人一齊看去,那女子一雙媚眼勾著姜合,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口中念出開啟二字。
章暮瞬間黑了臉,眼見姜合也不甚開心,客衣連忙從姜合手中接過那花朵,花朵一陣奇香,客衣像是捧著燙手山芋,轉頭就扔給了章亭崢。
章暮朝他看了眼,章亭崢輕點了下頭,在岸邊一眾人催促的眼神和姑娘眉目傳情的秋波中,把那朵香花塞進了自己懷裡。
“讓那位公子開啟看看呀。”
“就是就是,你塞到自己懷裡幹什麼?”
饒是章亭崢這在邊北磨礪了這麼些年的臉皮子,此刻也有點掛不住,他擺擺手賠著笑,趕緊跟隨那二位往另一邊去了。
路邊有個水池專供行人吃水洗手,章暮黑著臉把姜合拉到跟前,將他的手放在水流下沖著。他臉上線條緊繃著,攥著姜合的手卻很是輕柔,姜合笑了下道:“你兇什麼?”
章暮頭也不抬,如從前二人打鬧般說道:“我已經派人給她剝皮了。”
“幼稚。”
姜合笑出了聲,連帶著客衣和章亭崢也在身後淺笑,這哪裡是大名鼎鼎的侯爺,分明真是個幼稚頑童。
“章亭崢。”
章亭崢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他立馬站直了:“是,侯爺。”
還不等章暮發火,姜合便擦幹了手道:“我渴了。”
“去茶樓吧。”章暮看了眼章亭崢道:“滾去佔位。”
一撥船鼓表演過後,熱鬧的街上相繼出現了更多表演,幾人坐在茶樓上,邊喝茶邊看。
姜合看著樓下,章暮則撐著頭偷偷看他,滿心歡喜。姜合手腕的細膩被章暮握在手中許久,現下章暮的手掌心還是熱的,他虛握了下,心道這趟出來算是值了。
這邊悠閑著著,遠處更高的紅樓上,隱秘的露天場地中,卻站滿了身材高大的護衛,一個炮筒似的千裡眼架在牆上,正對著姜合與章暮喝茶的茶樓。
不遠處的榻上,四女子與一小倌圍著一個身著華麗的人,那人雙目狹長,一臉□□,吃了左邊的糕點,又喝了右邊的茶,好不愜意。
此人正是姜無,而站在他身邊的人,一臉冷漠,盯著茶樓的方向。
沒有千裡眼,即使看不見,那人也還是死盯著。
“殿下都好久不來了,奴想你。”
姜無摸了摸那女子的頭,笑道:“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