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合這才想起後院有個人,擺擺手讓他進來。
章暮精神抖擻地走到姜合面前坐下,將手中的紙包遞了過去。
二人分別三年有餘,此人跟分別三日一樣,與他還是從前那樣熟稔,姜合原本有些緊張,現下被他這模樣帶的,別扭的情緒也放鬆了許多。
二人還似從前一般,姜合看了他一眼,一邊拆一邊問道:“這是什麼?”
章暮道:“殿下拆開看看。”
姜合屏退了下人,屋內只剩二人,他抽出糖葫蘆道:“糖葫蘆?買這個做什麼?”
“給殿下吃。”
姜合從前很愛吃這種酸酸甜甜的糖葫蘆,這幾年無心去尋所以許久未吃,現下有人送來跟前,沒有不吃的道理。
他瞥了眼章暮,直接放進嘴裡咬下了一個。
宿醉剛過,口中不適,一個糖葫蘆讓他好受了很多。
章暮遞上茶杯,等他喝完又端走,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笑眯眯地看著他。
姜合懶得管他這德行,自顧自吃著,等他找地方吐核的時候,章暮立馬伸出了手,姜合驚訝地抬頭。
“吐吧,我一會扔。”章暮捧手在他嘴邊道。
姜合也不客氣,直接吐進去,嚥下口中的糖葫蘆道:“你有話直說,不必這麼殷勤了。”
章暮點點頭道:“你可還生氣?”
“嗯?”姜合不解,隨後又想起。
三年前邊北大亂,多少將領皆戰敗回來,那時在江北與姜合遊玩的章暮,被人舉薦了去北方戰場。
太平皇後一直壓著朝中訊息,不讓人去江北找章暮,可待章暮一回來就直接應下了,太平皇後不免氣急。
姜合氣他浪費母後的一片心意,戰場刀劍無眼亦是擔心章暮的性命,他在恩露宮與章暮大吵一架,連章暮走前來恩露宮告別,姜合都沒出來見他,只在章暮出宮門的時候,姜合在城牆上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
滄海桑田,想起故人,姜合有些惆悵。
三年已過,時光不再,究竟是千變萬化,想抓也抓不住。
“早不記得了。”姜合開口道。
當日字字句句他記得清清楚楚,從前在恩露宮的點點滴滴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現下說出來,實在是不合時宜得很。
“那就好。”
章暮去一旁洗了手,從懷中摸出在邊北雕刻的玉笛遞給他道:“喏,邊北溫玉雕出的笛子,送給殿下,殿下看看可還喜歡?”
姜合正在喝茶,聞言抬頭看了眼他手中的笛子,問道:“做什麼?”
章暮笑道:“許久不見,帶個小玩意兒給殿下做禮。”
從前二人還在宮中時,章暮每每出去辦事,都會去集市上或多或少,或輕或重的給他和母後帶些宮外的小玩意來,討二人歡心。
姜合看著那通體剔透的玉笛,許久後接了過來,隨後摸了下,遞給了身後的客衣,“多謝侯爺了,客衣收起來吧。”
客衣道:“是,殿下。”
章暮的出現不過短短幾日,就讓姜合多次想起許多從前愉快之事,這些事是好事,也是章暮離京,太平皇後薨逝後,姜合拼命壓在心底的事。
只是故人已去,他們也都長大了,還有昨日那尷尬的詔令橫在中間,現下想起這些,實在讓人歡喜不起來。
屋內僅剩二人,現下已經臨近晌午,該用午膳了。章暮看著姜合出神,一室靜謐下,客衣進來稟報道:“殿下,午膳備好了。”
姜合抬起頭,應道:“傳膳吧。”
“是。”
客衣出去傳膳,姜合看著章暮未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見姜合不留他用膳,章暮起身道:“那我先告辭了,殿下好生用膳吧。”
“嗯,侯爺慢走。”章暮聞言輕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