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煜嘴角掛著笑,撫上劉玉的雙臂,將他扶起來:“不用害怕我,我是天下人的父親,不會拿你幹何。”
劉玉嘴巴打顫,雙手像是被有著千斤重的石頭,他不說話,不起立,只低頭。
“我是寬容的,”永昌煜笑著,“我有海一般的胸膛,山一樣的志向,劉玉,你懂嗎?”
“屬下,懂……”
“真的嗎?”溫和的,寬容的,偉大的眾生之父笑著,“所以你看到了什麼,替我保密,好嗎?”
劉玉啞口,畏懼。
“聽說今天新飛升了一位神仙,還是雙雷之神,去看看吧,”永昌煜坐會他的位置上,扶手旁的兩只金打龍頭像是生了雙真眼睛,死死地盯著劉玉,“我有些乏了,你帶我向他問個好。”
“帝君去禁術庫幹嘛?”陳會安思考,“他去殺了誰?”他轉頭瞧著宋學儒一眼不發,神色愈發嚴肅起來。
“他殺了,”關山悅湊近,“真正應該即位的,帝君。”
“什麼?!”陳會安和宋學儒同時發出驚嘆。
永昌煜只是殺掉了即將飛升的,還是凡人的帝君,但還沒來得及去處理他的屍體。
作為帝君頻繁下凡斷然是會被人得知的,所以他派劉玉下去,去將屍體魂魄粉碎,又怕這一個人手腳做不幹淨,讓他帶著那幾位侍從,也就是從劉玉到關山悅之間的花神,一併去。
並承諾給予他們權力,錢財,香火。
於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花神一派與帝君,不管是永昌煜還是永升,都極為交好,直至勝收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即位,兩者之間的關系才不像是以往那般密切。
“本應該即為的帝君是誰?”宋學儒問。
關山悅搖頭說:“劉玉他們下凡處理時,他只有一具身體勉強入眼了,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土塊石子,心髒被豺狼虎豹奪食了去,右膝蓋應該是被飛刀挖去了一大塊。”
“看著就難受,”關山悅嘆氣道,“他們不忍心,只能找個地方埋了,許願這人下輩子做個好人家。”
“永升知道這件事嗎?”宋學儒問。
“呵,”關山悅笑道,“他當然知道,因為真正的永升,從出生那一刻,就死了。”
“什麼?!”陳會安驚訝,“現在這位是……”
“千山狐貍孩子的皮套,永升的靈識。”
關山悅沉沉呼氣,“這件事情說來太複雜了,永升是永昌煜與劉玉之前花神的孩子不假,不過那位花神懷胎時氣數已盡,全靠永昌煜的法力養著,後來實在無力,永昌煜只能將胎兒的靈識取出,打起了當時精氣最足的千山狐貍的肚子的算盤,他將狐貍的孩子靈識奪走,將自己孩子的靈識輸進。”
!
也就是說,現在的帝君,皮相是千山狐貍兒子的。
陳會安想起他第一次見帝君時頭上的耳朵,又想起了佳音宴中帝君腳下的狐貍。
難怪他會那麼喜歡……
“後來呢?”
“奪取靈識的時候最為痛苦不過,千山狐貍在帝君奪取孩子靈識時就已發現,可惜被以全族性命為脅捂了嘴,被迫生下這個孩子,被迫在生産後向全族宣告自己的孩子已死,還被迫去參加一個月之後永昌煜孩子的生辰宴,也是那天,花神被宣告仙去。”
說到這裡,關山悅止不住搖頭,“都是罪過啊,罪過……”
“之後,千山狐貍,還好嗎?”
“永升生辰後一天,據說被以前的仇人報複,死無全屍。”
唉。陳會安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