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喜歡狐貍?陳會安偏頭,突然慶幸宋學儒沒有如法炮製地對待他。
說起水仙,又不得不提起勝收,永升微微偏頭,赫暄暗道不好,“東風你急什麼?”帝君輕笑一聲,連帶著肩膀也一聳一聳的,“我又不提——勝收。”
被點到的美神還喝著酒品戲呢,她一下子站起來,端端正正行了個禮。
“女相倒是好臉皮,就是不知道眼光如何。”似乎被狐貍舔煩了,帝君轉過手腕來拍了一下狐貍的臉,以示他離開——那紅尾巴狐貍果然乖乖順順地另外找了個地方待命。
這帝君——是不是有些什麼毛病?陳會安偷瞧著其他神仙,他們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帝君說的是,”勝收行禮回複道,“我眼光確實不好,但若論品行來說,我是斷然幹不出會導致一屍兩命這種血腥事的。”勝收回得禮貌,可話中明裡暗裡都在內涵永升刺向宋學儒的那一劍。
“一屍兩命?血腥?”帝君挑眉,“宋學儒都沒有發話,你這麼反倒先起頭了?”他換一隻手支著頭,“宋武神,什麼看法?”
“我也不會,”宋學儒正眼看著他,突然舉起酒杯敬了帝君一杯,只是未等那人回應,就先一飲而盡,“還是帝君有膽有識,宋某敬你。”
陰陽怪氣。
可沒想到永升應了這一杯,他一氣飲下,將杯子倒轉過來以示空杯——有一兩滴酒水灑在桌上,他腿邊那安安靜靜趴著的狐貍突然跳上來,伸著小舌□□起來。
惡趣味。
陳會安看到這兒不經一哆嗦,低下頭來小口咬著綠豆糕。
“自然,”他搖搖酒杯,裡面又添上了新酒,“但比不過宋武神以身涉險,徒手抓鬼。”
這一杯永升先喝。
“可惜鬼沒抓住,還把東風的房子搞了個七七八八,”他垂下手來摸著大紅狐貍的耳朵直至耳心處,“不過宋將軍有錢,就連重修那房子也不需要赫暄上報銀兩,直接自己解決了。”
宋學儒回敬一杯:“帝君說的是,就是不知道您是這嘴皮子功夫比較厲害,還是抓鬼手法比較嫻熟了。”
他恭恭敬敬地回禮道:“若是當初您這一劍直直刺過來,說不定小鬼早就成為您的囊中之物了。”
他低著頭還笑起來了,“這倒是宋某的不是了。”
佳音宴的大堂從未像現在這般安靜,眾神仙們手裡各抓來一把瓜子觀望戰況。
論年齡來說,宋學儒幾乎與永升同歲,可兩人行為舉止確實天差地別;論官職來說,一個武神一個帝君,自然是永升大過宋學儒不少的,可宋兄五百年前飛升,永升那時就是一個跟在父親後面的小屁孩,直至一百年後才登上帝君之位,如此來看,在面子上永升還是要給宋學儒一點的,可倆人好像從始至終就不太對付。
論香火來說——倆人孰多孰少,這是秘密。宋學儒住在人間,為人之事肯定不少,永升是個帝君,名氣上應該過於宋武神。
神仙們看著他們你來我飲幾輪,嘴炮開得比誰都含蓄內斂。
陳會安瞧見宋學儒腳步有些懸浮,小跑過去鑽進他的衣裳裡,窩在他腳邊,心裡一個勁兒地祈禱:大哥你可千萬別倒!
宋學儒確實沒倒,但他酒氣濃得嚴重,陳會安也不知道這天界的酒是個什麼度數,居然讓這個看起來酒量頗厚的人喝了個半醉——就連說出的話也頗為輕浮了。
“我看帝君也是姿色尚存,與這紅尾狐貍像是胞兄胞弟一對,”宋學儒搖搖酒杯,玉製的杯壁在光下像是水般波瀾,“就是不知道你們倆血色濃淡如何。”
陳會安一驚,不知道宋學儒是真的喝醉了還是故意說成這樣的,他小爪子一搭,輕拍了兩下宋學儒的鞋。
可如今自己在那人裙擺裡,也瞧不見外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