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陳會安在心裡大叫,他的嗓子似乎沒有好全,或者說,淚水掩堵了他的嗓子。
“我是宋學儒,”宋學儒想拿一些什麼東西來證明自己,但是什麼都挑不出來,“你相信我好嗎?”他伸出手,想要把陳會安拉起。
陳會安躲開,身體也越發緊靠著大樹,他深吸一口氣:“離我遠一點。”
“你不信我?”宋學儒說,他非常非常沮喪,就像是小狗丟失了最愛的主人,“我真的是宋學儒,小鬼已經跑……”
“理我遠點!”陳會安大吼道,他的雙手死死抓住樹皮,眼睛也瞪著,“你走!”
宋學儒不予置否,他站在原地,把手收了回去:“會安,在來天界的路上我們遇見了黑白無間……”
他將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又伸出手來:“我真的是宋學儒。”他又怕陳會安不信自己,說著就要效仿打斷赫暄的手那般打斷自己的胳膊,以示自己不會傷害他。
有些偏激了。
“不要!”陳會安發麻,“你理我遠一點!”
可這話到了宋學儒耳朵裡,就是:你這小鬼如今霸佔了宋學儒的身體,不要做傷害宋學儒的事兒來。
但陳會安的意思是:小鬼可能鑽了我的身體,你不要靠近我!
兩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信我,”宋學儒從乾坤袖裡掏出什麼來,陳會安以為自己要被就地正法了,他緊緊閉著雙眼,感受那小鬼要躁動的氣息——沒有。
沒有?一是小鬼還沒有躁動,二是宋學儒沒有將他就地正法。
是石頭鏈,是在自己暈倒時宋學儒重新找回的那些石頭。
他將石頭和金珠子用一根結實的線穿好,還沒得空換給陳會安。
不過如今宋學儒沖過去胡亂地拉著他的手給他帶好,帶上之後又退了回去。
一股比之前還要強大的法力貫徹陳會安的身體。
“相信我,我真的是宋學儒,”他遲疑了一下,“我若是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來,你斷可以施法攻擊我。”他說著就要教陳會安怎麼施法。
陳會安這才理解宋學儒什麼意思,他去看那人——宋學儒現在臉上掛著汗珠,很明顯是被自己嚇到了。
“不是,不是,宋兄,你聽我說,”陳會安站起來,雙手還是緊緊貼著大樹,“響月之前被小鬼附身後鑽進我的身體,如今他可能……又鑽回來了……”
陳會安深喘一口氣:“天界這麼大他肯定沒有藏身之處,他若是想要藏,就應該藏回我的身體中來。”
陳會安意識到他之前說的兩句“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赫暄?”以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誤導了宋學儒的判斷,“所以宋兄,你別,靠近我,好嗎?”
他說著就要把那石頭鏈摘下。
宋學儒突然鬆了一口氣:“別緊張,會安。”
他說著就要靠近陳會安:“我敢保證,他沒有鑽入你的身子。”
“你如何保證?”陳會安問。
宋學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會安,你信我。”
“我如何信你?又怎麼信你?”陳會安貼緊大樹道,“那鬼總是不知不覺的鑽入人身子中來。”
“你既說他總是不知不覺的,那你現在察覺到了卻並無異像,這還不足以說明嗎?”宋學儒悄悄靠近,“況且那鬼鑽你的身幹甚,若是他想要大鬧天界,豈不是應該找一個落單的神仙來鑽?”
“我……”
“會安,”宋學儒道,“你有戒備心是好事,但戒備心的存在不應該是用來防止你自己傷害別人的,而是應該用來防止我們傷害你的。”
你們……不會傷害我的。陳會安心道。
就像是獵人抓小兔,宋學儒猛地上前一撲,抱住的陳會安:“若是被你傷害,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若是他有心,現在恐怕會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