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想
再醒來時,陳會安這具身子骨已經不聽他使喚了。
回憶到這兒時,陳會安全身都發著抖,宋學儒見狀掰開他緊握的拳頭,用大拇指有規律地捏著他的手心。
“我,我不知道響月給我灌了什麼藥,我……”喉頭被噎住,陳會安再也不想說下去了。
“聲名四方,你不說,那女孩只能被我們繼續吊在鬼市裡了。
”說到這兒,黑白無間也泛起了同情心,不過嘴上仍然是陰陽怪氣的語氣,“你若將原因說出來,說不定群鬼聽了會放過她呢。”
“可憐一小孩,剛剛成鬼不久就失去了自由啊——也不知道要在這鬼市吊……”
“是我不行,”陳會安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承受力不行……”
響月操縱了陳會安的身體,但是不會他那些半吊子的術法,自然只能徒步走回那個小山村裡了。
她記憶裡的山村已經過去了二三十年了,與現在大不相同。
不過村子裡的人見過陳會安,因為他不久前來村子裡幫他們抓過鬼,他們十分感激。
“道長哥哥!你又來了!”一個青年人說道,他搖了搖手招呼著陳會安,“爹!爹!那個道長又回來了!”
陳會安雖然身體不受自己使喚,但是說話還是能說的:“阿禮,慢一點跑,別摔著了。”
此時的陳會安還微笑著,他單純地以為響月只是想回家看一看自己的後娘與王夫子,便也隨著她的行為了。
一個算得上大戶的人家走出一位中年男性,他握住陳會安的手感謝道:“上次捉鬼的事情謝謝這位道長了……”
陳會安感覺身子一僵,以為響月作為一個姑娘家不適應一個大男人的觸碰。
沒事的,陳會安默唸著安慰她道,他們都是好人家。
“道長哥哥這次回來是專門看我的嗎?”阿禮眨了眨一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望著他,“道長哥哥這次回來待多久啊?”
阿禮的父親也笑呵呵地看著他:“待多久都沒關系,今晚我們殺豬宰羊,把村子裡的人都叫來,給道長接風洗塵!”
“倒也不必如此大陣仗。”陳會安謝道,他知道這戶人家爽快,自己的拒絕恐怕不會被聽進去。
“這叫什麼事兒,瞧著一身兒泥水,想必道長一路前來是走了很久的,要不先進來坐著吧。”
陳會安剛想著應一聲“好”,又看見阿禮睜著大眼望著他,想來是想要自己陪他去到處逛逛了:“不必了,我上次答應阿禮說一回來就讓他帶我去山裡轉轉的。”
“爹!”阿禮道,“我想讓道長陪我玩!”
“玩玩玩,小兔崽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好好習功課了沒?王夫子教你的那些背會了沒?”
“無妨,我這次來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回去,”陳會安道,“索性就陪陪阿禮好了。”
“耶!道長哥哥萬歲!”
路上,陳會安接過阿禮剛摘下用袖子擦幹淨的果子,問:“阿禮的教書先生,可是王夫子?”
“是啊,王夫子是個好先生,他很早之前就來這兒了,還教過我爸呢!”阿禮啃了一口果子,問道,“道長哥哥認識?”
“不認識,不過我想見一見阿禮這位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