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那……我回家取些銀兩買下來?”
“也不用,”宋學儒揮揮手,說著,“你留下吧。”
少年皺眉:“留下?留在何處?”
“我的府中。”
“萬萬不可!”他突然提高音量,向後退了幾步,“我是災禍之體,萬萬不能留在仁兄的府邸,不然會給仁兄招致黴運的。”
什麼災禍之體?什麼黴運?
宋學儒不解,看著面前恭敬小心之人,只覺得他的腰桿都要低在地裡了,只得先把人扶起,誰料少年碰都不給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把站著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求仁兄!放我走吧!”
他說得悲切,彷彿帶有黴運的不是自己,而是腳下的石板磚塊:“算是肖某求仁兄的了!”
宋學儒無奈,但五百年都未尋得的人怎麼能說放走就放走,他單膝跪地,手停留在空中,朝人說:“太子殿下,你不記得我了?”
少年在地上磕著了幾個響頭後,睜著滿是水痕的眼睛問:“你是誰?”
看來確實不記得了。
宋學儒強行把恐懼的人扶起來,編了個名字道:“我姓宋,名,明竹。”
“多謝宋兄……”
站在一旁的赫暄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真的是肖太子?”
少年抬頭,淚水迎著風滴落:“不是,但是他們說我長得像,那我就是了。”
宋學儒將人扶回臥房中,又給人斟茶倒水,見人心情平複下來後才細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氏。”
周遭突然安靜下來,少年瞧著這個叫宋明竹的人抿起嘴唇,眨眨眼睛繼續道:“我真的不是肖太子,宋兄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他好像執意要走,宋學儒左右也攔不住人,也只能讓人離開了,不過又派了手下“行”去將人跟緊。
武神府內,就只剩下宋學儒和赫暄了。
赫暄還是那個老問題:“他真是肖太子?肖太子沒死?難不成也成神了?你探過他靈識了嗎?”
古之飛升者,或有功名無數殺敵萬千者,如赫暄;亦有修行養性得道者,如宋學儒。
但只要是凡人飛升成仙,那麼不同的神的靈識是不一樣的,這是神仙們身份的代表,就好比平常百姓在世上的通行證,各有身份。
剛剛宋學儒光顧著沉浸在找到肖太子的喜悅之中了,早就把其他的疑問七七八八拋擲腦後,待人走後細想起來,確實連他是人是神是鬼都沒有探查過。
宋學儒搖頭:“忘記了。”
房門“嘭”地一響,行著急忙慌跑回來道:“將,將軍!人,人落水了!”
行是宋學儒用紙片小人幻化而成,沒有神仙的法力,水性也幾乎等同於無,他瞧著人故意往水裡跳之後也沒有辦法,只能跑回來稟報將軍。
宋學儒聞言,立即施法在空中畫了個圈,將自己傳送到人落水的位置。
——湖心間,一具人身正面朝上,面帶微笑地漂浮著,倘若你仔細瞧,就知道他是那位自稱“災禍之體”,長相又與肖太子一致的,無名氏。
宋學儒快步跳入水中將人撈起,沒想到溺水之人身體軟若無骨,面板腫脹起來,一幅死人的模樣。
“太子殿下!”宋學儒法力暴起,注入給他,見人臉色慘敗,腹部連起伏都沒有。
他顫抖著去摸人的脈搏,人瞬間石化掉了。
肖太子,死了。
找到人的第一天,人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