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將玉牌正面示人:“哦?原來是個不識貨的?那就請大家看看,我是誰?”
眼瞧著身份曝光,假巫祝拔腿就要跑,誰料被男子伸出來的腳一絆,直溜溜地摔了個狗啃泥,黑色衣衫裡的碎銀兩和珠寶全全摔了出來。
“想不到這位巫祝也是愛財之人?”男子揮了揮手,隱於人群中的手下紛紛現身,將摔倒在地的假巫祝反手捆住,壓在地上。
看戲的百姓們一頭汙水之後也懂了其中道理,開始沖著人大叫。
“騙子!還錢!”
“說什麼解決肖狗來年豐收,原來都是騙人的鬼把戲!”
“騙子騙子!”
……
人們罵了一通,又把腦袋轉向剛剛睜眼的少年,問道:“他是假巫祝?這又是誰?”
“無辜受害者罷了……”男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我是,”醒來的少年用手肘將自己撐起不得,只得躺在地上說,“我就是肖狗,殺了我吧。”
話音剛落,他又昏死過去。
武神人間府邸。
男子將少年懷抱入府中,替他擦拭了身上的汙痕,又重新上了藥,外面裹了層新衣裳後將人放在床鋪上,來到臥房外。
“宋學儒!學神——”府外傳來天震地駭的一吼,身披羽衣的人兒大步一跨邁入門中,“話說帝君不是派你去靈巖山找飛升之人嗎?但我聽聞土地精說你冒充巫祝,在靈巖山救了個少年,此話當真?”
身披羽衣的來者名叫赫暄,身穿淺藍色桑帛羽衣,飛升之年二十有七,是當今的掌風之神。
被他問話的人、拿著玉牌冒充巫祝,叫作宋學儒的武神回答道:“嗯。”
“人在哪裡?我去瞧瞧?”
未等宋學儒阻攔,赫暄急沖沖地推開臥房門,看見床上躺著的少年後,下巴簡直要掉在地上了。
“我靠?我沒眼花吧?他……他是肖太子……不對,太子不是在……”
宋學儒怕赫暄的叫喚聲影響到熟睡的人,封了他的口:“出去說。”
花園內。
赫暄將茶水三兩口下肚,揉了揉眼睛:“他真的是太子?”
傳言中,五百年前宋學儒所處的國家朝堂大亂,肖太子裡通外國,認賊作父,在娶親當日大開城門,將敵軍引入,最終致使家國滅亡,民不聊生。
於是乎,這五百年內,肖狗的臭名衍變成了一種代稱,不管是哪個國家的百姓,只要遇到幹旱連年、暴雨洪災,都將罪責統統加給這位太子殿下。有甚者還為他築建了貶義的廟堂,以供洩憤者抽上三抽。
可彼時還未飛升、作為太子陪讀的宋學儒不信,他為求真相,在城門口與太子大戰一場,惜敗。太子逃離不知去處。
宋知初抽離回憶,將茶杯緊握:“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當初之人……”
“他就是。”
找尋五百年,從凡人到神仙的宋學儒早已灰心喪氣,如今一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眼前,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臥房裡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就在宋學儒正欲沖去,檢視情況的時候,房門“咿呀”著開啟了。
門縫中探出半個剛睡醒的腦袋,腦袋主人望著他,詢問道:“這位仁兄,請問你,有多餘的衣服嗎?”
他一身大紅色衣袍穿在身上,上面用深紅色絲線繡著精緻的花鳥獅虎圖案,衣尾擺上是黑色的羊皮鑲邊。
赫暄瞠目結舌:“我靠!這衣服不是太子叛國時穿的嗎……”
“什麼叛國?”宋學儒出聲打斷他,又朝剛醒來的人說,“你還好嗎?怎麼樣了?”
少年迷惘地點點頭,說著就要作揖:“剛剛一事多謝仁兄相助了,身上這件衣服看著貴重打緊,肖某還是脫下來還給仁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