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錚覺得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縱容他咬,他看了眼冰櫃,思考把池奐拖到冰櫃前去拿抑制劑的可行性。
手機鈴聲在他和池奐的僵持中響起。
“喂?”季錚騰出另一隻手接電話,猜到是點的解酒藥,按了外放。
“同學外賣我放桌上了。”
“好,謝謝。”季錚掛掉電話,垂眼看著睡著了似的池奐,食指強行轉了點弧度,和拇指一起分別掐上池奐頰側,晃了晃他的臉。
“鬆口。給你拿藥去了。”
血從池奐唇邊滴落,季錚感覺自己要被他的犬齒釘穿了,微微喘息,問:“你打抑制劑了嗎?”
壞狗。
池奐聽到抑制劑皺起眉,向前拱了拱,咬著他模糊道:“不要,再打了。”
那就是打了。
竟然還牙尖嘴利成這樣。
他換了個策略,語氣溫柔地說:“乖,去給你拿不難受的東西了,聽話張嘴。”
池奐艱難地抬起眼,暗金色的瞳孔動了動,很不情願地鬆了口。
季錚拿完藥回來時他不知怎麼又躺到地上去了,眼睛閉著,像睡著了,如果忽略唇邊屬於季錚的血的話,還挺讓人放心的。
第二天池奐頭痛欲裂地醒過來,季錚已經去上課了。
他消沉了好幾天,對季錚因為愧疚還能說上兩句,出門遇到別人全程冷臉裝瞎裝聾,搞得大家都在背地裡討論誰惹他了。
池奐煩躁得不行,又去了平龍灣,終於在酒精和喧囂裡獲得一點鬆懈,只是回來越來越晚,或者幹脆不回來。
湖城大學沒有門禁,偶爾半夜有人扶池奐回來,有代駕有狐朋狗友,其中還有人看著他的臉調笑,說這是金屋藏嬌啊。季錚臉色比池奐還冷,盯著人不說話,對方就訕訕走了。
季錚回憶起池奐蹭著自己咬的樣子,不止一次在俯視熟睡的,酣醉的他時想,他對別人也這樣嗎?
他微涼的手指從池奐額頭虛虛畫弧,隔空描摹過鳳眼,唇裡藏著的犬牙,在細微的呼吸聲中陡然生出一種破壞欲。
想看他艱難地呼吸,狼狽地急切地懇求,哪怕不戴止咬器,犬齒露出來也沒辦法咬人,直到徹底馴服。
季錚長發垂在臉側,如玉的清冷風致裡,他睫羽濃密,皮肉瑩白,目光過分溫柔。
濃夜中他品嘗到矛盾的快樂。
季錚很困擾地皺起眉,試圖探尋惡意的來源。他指節曲起,拇指微微伸展,彷彿按在不為人知的動脈之上。
“咚,咚……”
心髒搏動,秩序轟然倒塌,他察覺到某粒種不可抑制地開始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