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奐把話嚥下去,關了浴室門。
季錚看了眼靜音的手機,果然有資訊提示和未接電話,但他沒什麼心情關注,只是看著落地窗外。
中心區的燈火稠密,建築物如同蛛網使他的記憶相連,好的壞的一閃而過,都不過是過去罷了。已經過去了,季錚想。
徹底放下,說出來好簡單的四個字。一開始他不想參與,卻還是動搖了回來了。但摻雜了對健康的渴望,池奐和換取生命的工具有什麼區別?這樣的“攻略”,真的是愛嗎?
系統暈暈的,隱約把季錚和資料裡的“對愛情過分理想主義和完美主義”對應,反問道:
“可是健康了才能一直愛呀?為什麼要想得這麼複雜啊宿主,如果你還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暫時忘記病不行嗎?反正攻略完了它就沒了,商城裡也有[短期健康]可以試試的。”
季錚眼睫顫動,出神中聽到熟悉的聲音:“你到底從哪兒拿的阻隔貼啊!”
池奐隨意裹了條浴巾,腰身線條隨他動作舒展,因為水溫而輕微泛紅的肌膚上鍛煉痕跡鮮明,濕發下的神情卻如遭雷劈,看著季錚一臉憋屈。
他長腿一邁單膝跪上床,伸手掐住季錚的臉頰,有點幼稚地擠了擠,問他:“你就讓我戴著這個約會?”
“我沒在第二格找到……”季錚吐字有點含糊,辯駁下一刻就被吻截住。
“狡辯,”池奐鼻尖蹭著他的,深長的眼裡情緒不明,“那不告而別呢,又要怎麼辯解?”
季錚微微喘息著,和他對視又躲開視線,像被燙傷了似的,幹脆伸手抱住他,把下巴輕輕壓在池奐肩膀上,說:“不要說這些了,老公。”
操。
池奐犬齒發癢,跪在他身側任他抱著,不知道是被氣笑的還是暗爽笑的,探手摸了摸,說:“剃幹淨確實好多了。怎麼嘴上勾引我,這兒還這麼冷淡,嗯?”
季錚面頰發燙,被濕冷的發蹭得難受,破罐子破摔地舔他耳廓,聽到池奐重重喘了聲。
“你起來,我先——”
季錚被咬了一下,悶哼中池奐不容置疑地說:“不可以,我要看著你的臉。”
……
季錚側過臉,輕輕喘息著咬住自己指節,手腕上藍紫色的血管蜿蜒,脖頸線條性感流麗,長發微微掩蓋住泛紅的耳根。
池奐遲鈍地回過神,看到他雙眸半闔,放空而沉醉,卻有種心髒塌陷的錯覺,就好像季錚下一刻會如蝴蝶般飛出自己的掌心。
深深淺淺的呼吸聲交錯,季錚腰被箍住時視線才聚焦,他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也看不到apha的表情,於是輕輕扣住池奐的後頸上方,聲音很輕地說:
“怎麼了?”
池奐埋在他頸窩裡不說話,鼻息濕重。
算了。
季錚懶得哄他,在餘韻中發呆。
就這樣上床了,才幾天?
第一次也是這樣,那時候關系才破冰,或者也算另一種複合,好像做了之後心的距離就會變近似的,然後這段感情就又維持了三年,最終還是破裂。
“季錚,”池奐聲音有點啞,“別再走了,好不好?”
季錚默了默,只是說:“先去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