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傅銘的心神剛一釋放,四周的場景竟然發生了迅猛的變化,從一座座屹立於參天大樹間的樓閣,轉變成為了一處迎接著明亮陽光的房間。
傅銘猛地朝四周一看,房內的物品簡陋,唯有兩塊蒲團,以及掛在牆壁上的一幅水墨畫。
可是,看到畫的傅銘,不由自主地被畫中的景物所吸引住了。
畫卷之中,夕陽餘輝之下,一處懸崖底旁,溪水潺潺流過,一位擁有著風華絕代之姿的女子,靜靜地端坐在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她單手托腮,目光平靜地看著溪水,彷彿在感悟某種奇特的意境。
四周的環境看起來應該是很安靜的那種,一旁樹木的樹枝並未有一絲顫抖,不過溪水之中倒是有幾條紅鯉在嬉戲玩耍。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並非女子的絕世容顏,而是她的雙腳。
“這……她的雙腳竟然只有四根腳趾?”『露』出驚訝之『色』的傅銘脫口而出。
要知道,即便女子為妖獸,可她既然化為了人形,那麼就與尋常人一樣,腳趾肯定也是五根的,怎麼會只有四根?
如果不是天生的話,那麼這女子定然遭受過斷腳趾之痛,顯然這一幅水墨畫另有所指,而非在於描繪出一位容顏絕世的女子。
“道友,不知看出端倪否?”
忽然間,憑空傳出帶著友善語氣的話音,傅銘方才回過神,全身汗『毛』倒豎,再度警惕起來,猛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而,一轉頭,一位蒼蒼白髮的老者,精神爍爍,正以慈祥的神『色』看著傅銘。
傅銘內心一凜,忙抱拳致歉道:“晚輩傅銘,擅自闖入貴宗,還望前輩恕罪。”
老者微微一笑,並沒有責備傅銘,反而友好地說道:“今日宗內喜鵲一直在叫,老夫便知有一位貴客要來,道友無須愧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呼……傅銘不禁暗中鬆了一口氣,這位老者雖然來的悄無聲息,但並未有一絲殺機,顯然沒有惡意。
除此之外,老者的氣息隱晦,傅銘根本感受不出他的深淺,再加上對方本有機會出其不意地殺死傅銘,但卻沒有動手的情況來看,老者此來或許就如金光道身所言,他是前來論道的。
一念至此,傅銘看向畫卷,憑著感覺說道:“前輩,依晚輩拙見,夕陽餘暉,女子坐於溪邊,但她的腳趾卻只有四根,如果不是天生如此,那便是她有所經歷才會如此。”
老者很是滿意地看著傅銘,緩緩開口道:“不錯,這位女子乃是太澤宗的第一任宗主,也是建立太澤宗的先輩。當初,先輩本是一介凡人,由於容顏絕世,雙腿更是修長唯美,被當地的惡霸瞧上後,惡霸欲要凌辱先輩,先輩不從之下,逃到了懸崖邊,面對舉刀相向的惡霸,毅然決然地奪過惡霸的大刀,斬下了自己的腳趾,而後便跳下了懸崖。”
“呃……”
聽後,傅銘萬分錯愕,女子不甘被凌辱,視死如歸的精神是偉大的,可她為什麼要斬斷自己的兩根腳趾?
老者似乎看出了傅銘的困『惑』,解釋道:“道友不必困『惑』,這是先輩當地的習俗,先輩出生之地的人們認為女子最重要的雙腳,三寸金蓮才是最美的,故有著裹足的習俗。但是,隨著文明的發展,一些女子為了反抗裹足,用剪刀將裹布剪掉,可由於裹布厚實,往往會不小心傷到了腳趾。最後,一位女子乾脆斬斷自己的兩根腳趾來反抗裹足的惡習俗。從此以後,裹足的習俗便被當地人所拋棄,可由此也流傳了一種說法,一位女子若要反抗或不屈於某種對女子不平等的習俗,可以斬斷自己的腳趾來明志。”
“原來如此……”傅銘內心一顫。
莫說是凡人,就算是修行之人,也斷然不會隨意斬斷自己的腳趾,無論是腳趾還是手指,十指連心之疼可是難以忍受的。
“道友請坐。”老者手一揮,地上的蒲團緩緩地移動到傅銘的腳下。
傅銘微微頷首,兩人有默契地一同坐下。
剛一坐下,傅銘對於太澤宗第一任宗主的事蹟很感興趣,於是接著問道:“前輩,那之後呢?這位先輩又是如此創立太澤宗的?一介凡人無果沒有強者指點,根本做不到吸納源力啊,先輩又是如何踏入修行之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