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瓜!”陳氏大叫一聲,活像大白天見了鬼。
“陳金芝!”張氏的眼神似是看見了仇人,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這麼一鬧,院子裡面的人全出來了,包括在屋裡寫字的柳鐵柱和俆芙蓉。
母子倆被張氏請到了柳家院子裡。
“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是過夠了。才幾天時間,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跟兒子在外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陳金芝死豬不怕開水燙了,順勢往地上一坐,兩只鞋子蹬出去老遠。他就是要告訴柳家人,他這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張超彎著膝蓋就要往地下跪。
他比他娘要厚道,知道砸破人家的腦袋不對。
“對不住,都是我娘不好。我娘雖然脾氣壞了點,但人真的不壞。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失手傷了人。我們也知道不對,我也勸我娘別跑,擔起該擔的責任來。可我娘說;家裡窮得叮當響,我們實在拿不出錢來。”
張超被柳鐵柱架住了,沒能跪到地上去。他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完,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家裡是真的困難,不是在說可憐話欺騙柳家人。父親早逝,他娘沒有丟下他再嫁,一個人把他拉拔到這麼大。在這個年代,一個人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他一個拖油瓶,日子能過得多苦可想而知。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放了我兒子,我一頭撞死在這兒,算是給你們賠罪了。”
陳金芝一臉凜然地站起來,埋著頭就往前面的柱子上撞。
這要是讓他撞上了,非得頭破血流不可。
張氏勐然一驚,眼珠子差一點掉出來:“攔,攔住他,快點攔住他!”
一邊說,一邊在心裡罵:陳金芝,你個死不要臉的!知道我心軟,就會用這一招!
俆芙蓉和周氏一左一右地架住陳氏。
陳氏流著眼淚說:“沒活路了,我跟我兒只能去死了。我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到這麼大,以為終於能苦盡甘來了,結果又碰上了這件事。早知道會惹上麻煩,我就算忍到咬斷舌頭,也不會扔那塊石頭出去,它可把我們娘倆害慘了。”
張超也哭:“是兒子無能,沒本事讓娘過上好日子。”
俆芙蓉看向虎著臉的張氏,小聲說:“娘,你看這個。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家裡又沒有錢財,咱總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吧。”
周氏也說:“確實挺可憐的,我的眼淚也快忍不住了。”
張氏也聽他們哭得煩,冷哼一聲說:“我既不要他們賠錢,又不要他們賠命,他們哭成這樣給誰看?”
聽到這話,陳氏來了精神,轉身就往張氏面前跪:“到底怎麼辦,你給我一句準話,讓我上刀山下海都行。”
他這麼一跪,張氏心裡舒坦了。可他也不能讓陳氏一直這麼跪著,差不多就行了。時間太長了,再傳出去讓人以為,他在欺負人似的。
“你骨頭也太軟了,誰讓你跪我了?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跪我,是不是要咒我死?”張氏陰陽怪氣地說。
陳金芝起來得也快,嘴上還抱怨:“我不是怕你得理不饒人嘛,誰讓做錯事的人是我。我跪你一下,也讓你心裡舒坦舒坦,省得你再記恨我。”
張氏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咱們倆鬥了這麼多年,不是你吃虧就是我吃虧,各有勝負。我就是嘴上厲害,哪會真的記恨你?再說了,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過得比你好幾倍,屋裡的補品多得都堆不下,還缺你手裡那點東西。”
“不要錢就好,我家裡也沒有錢。”陳氏喜笑顏開,隨即疑惑地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你可不像是這麼大度的人。”
“那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可以不要錢不要你的東西,但我要你兒子過來給我家裡幹活抵債。”張氏跋扈地說。
“你自己有兩個兒子,為什麼偏要使喚我兒子?”陳氏大聲嚷嚷道。
“現在是你欠了我,你不會連這個都不願意吧?”張氏的火氣又湧上來了。
陳氏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張超覺得事情能這樣解決才是最好的,柳家人已經算是厚道了。
不等他娘開口,他立馬搗頭如蒜:“行行,我什麼活都能幹。別說讓我幹幾天,就是讓我幹上半年一年,我也願意。”
只要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他幹什麼都行。作者閑話:感謝伯樂949229)對我的支援,麼麼噠!想知道更多精彩內容,請在連城讀書上給我留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