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芙蓉自告奮勇地幫忙,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燒火,偶爾和柳鐵柱說上兩句話,氣氛十分和諧。
等張氏他們睡飽了起床,發現俆芙蓉精神奕奕地坐在桌邊,震驚之下都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柳秀秀滿腹疑惑。
“站在門口幹什麼?坐下吃飯啊。”柳鐵柱把醬菜端上桌,扭頭看了他們一眼。他自然地坐在俆芙蓉旁邊,拿起一個熟雞蛋剝起殼來。
“咳咳,吃飯。”張氏清清嗓子,利眼落在俆芙蓉身上,一瞬不瞬的。
俆芙蓉臉色臘黃地坐在那兒,一副重病初愈的模樣。脖子裡面有一道深深的紫痕,可見他上吊的時候下了多大的決心,那個痕跡嵌進他的面板深處,像是給他脖子裡戴上了一個項圈。低著頭安靜地喝著稀粥,能夠看到他黑色的發頂。
張氏隱隱約約地覺得俆芙蓉不一樣了,可具體什麼地方不一樣,他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
柳秀秀撇了撇嘴,用筷子攪著碗裡的米粒,陰陽怪氣地說:“某人不是要絕食嗎?”
聞言,張氏也看向俆芙蓉。
俆芙蓉一手筷子一手粗布餅,吃得津津有味。他餓得太久了,整整一天都吃稀飯,一點都不頂餓。終於能吃上飯了,他感動得差點流下眼淚。
唔,粗布餅也太香了。
他專心吃飯,有人專門找茬。因為太專注,以致於沒有聽到柳秀秀的話。
柳秀秀等了又等,摔筷子爆發了:“俆芙蓉,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長驢毛,沒聽見嗎?”
聲音又尖又利,差點把房頂給掀破了。
桌子晃蕩得厲害,碗裡的米湯差點出去。俆芙蓉用手扶著碗,用力把嘴裡的東西嚥到肚子裡,眼神懵懂地看著他:“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啊。”
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他一心幹飯,沒有注意到誰說了什麼,對柳秀秀的怒意一頭霧水。
“你不絕食,不尋死了?”柳秀秀瞪著俆芙蓉,如果眼神能殺人,俆芙蓉已經氣絕身亡了。
“不了,活著挺好的,我還沒有活夠。”俆芙蓉認真回答。
誰要聽這個回答,柳秀秀就是想讓他難堪而已,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還想再說幾句難聽話:“你死了才好,我再換個溫柔漂亮的嫂子。。。”
“咳咳!”眼看柳鐵柱眉頭一皺,張氏用力咳嗽兩聲,打斷了柳秀秀的話,嚴厲地說:“秀秀,坐下吃飯。”
“娘!”柳秀秀委屈地看著張氏。
“坐下。”張氏使了個眼色,柳秀秀滿身不情願地坐下了。
張氏說:“既然想通了,那以後就跟鐵柱好好過日子。我家鐵柱雖然長得不好看,但他踏實能幹,不管是家裡的活還是外面地裡的話,他都是一把好手。。。”
他正在侃侃而談,突然看見柳鐵柱把一塊肉放到俆芙蓉面前的碗裡,溫柔地說:“你生病才好,吃點肉補一補。”
俆芙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一來就盯上桌子上的肉了,正在想怎麼弄上一塊來吃。柳鐵柱就把肉送到他碗裡了,真是好男人啊。
張氏的臉當場垮了下去,虎著臉說:“大早上的,怎麼能吃這麼油膩?他病才剛好,應該多吃一些清淡的,吃油膩的再病倒了,還得花錢給他治。。。”
“肉就是讓人吃的,放得時間久了就壞了。再說,沒肉了我再去山上打,咱家斷不了肉。阿孃,你也多吃點。”柳鐵柱動作很快,又挾了一塊肉遞給張氏,淡淡地說。
“就這幾塊肉,咱家人口又多,再多的肉也不夠吃。”張氏埋怨道,看著自己碗裡白白嫩嫩的雞蛋,他臉上的表情到底好看了一點。
“哥,我的呢?”柳秀秀嬌嗔道。
“自己挾,你又不是沒手。”柳鐵柱說。
柳秀秀不高興了,一臉怨氣地瞪了俆芙蓉一眼。
俆芙蓉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柳秀秀更氣了,磨了磨後槽牙,心想:你給我等著瞧!
終於吃到肉了,好香,嗚嗚。俆芙蓉滿臉幸福地吃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