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謝謝小弟。”柳鐵柱一邊洗手淨面,一邊問:“他怎麼樣?好些了嗎?”
“他呀,吃飽飯睡了一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還沒有醒,真當自己是少奶奶了。”柳秀秀一臉鄙夷地說。
柳鐵柱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氏和柳秀秀對視一眼,母女倆達成了默契,對生病的俆芙蓉不聞不問,柳鐵柱什麼都不會知道。
看著面前的碗,俆芙蓉好半天沒有動作。還是稀飯,只是比中午吃得濃稠一些,裡面的米粒多了幾個。
見他不動,柳鐵柱問道:“怎麼了?還是吃不下飯嗎?”
不是吃不下,他是饞肉了。明明大家都有肉吃,他卻只能吃這種稀得筷子都插不住的稀米湯,肚子裡一點油水都沒有,連說話都沒有力氣,病怎麼會好?
柳鐵柱以為他生病沒有胃口,還在勸說:“你還病著,娘想著你胃口不佳,說你應該吃清淡點,特意熬了一鍋米湯給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娘為你操勞的份上,也為了你自己能快點好起來,你多少吃幾口。”
“你別唸了,我吃。”
俆芙蓉有苦難言,終是端起了碗,幹了這碗稀米湯。
看著幹幹淨淨的碗底,裡面連一顆米粒都沒有剩下,柳鐵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俆芙蓉餓得睡不著,一天就吃兩頓飯,頓頓都是稀得像水一樣的米湯。說難聽點,幾泡尿下去,肚子就清空了,就那幾粒米根本不頂用。
聽著床底下的唿嚕聲,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他還是被餓醒的。肚子咕咕地叫,唱了一晚上的空城計,他瞪著眼睛看著頭頂上的橫梁,眼看外面慢慢地變亮。實在餓得不行,他悄悄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摸出了屋子。
關門的時候,他特意看了地上的柳鐵柱一眼,發現柳鐵柱沒有醒過來跡象,放心地把門關上了。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在睡覺。他順著記憶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廚房,滿懷希望地搜了一遍,從蓋得嚴密的大鐵鍋,到吊在中間的小竹籃,活像老鼠帶著全家提前掃蕩過了,全都幹淨得不像樣。
腦門冒出了虛汗,俆芙蓉餓得手腳虛軟,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又撞到了旁邊的水缸上面,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咣!
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特別響亮,俆芙蓉的心髒一下子揪了起來。
“什麼聲音?”張氏住的屋子離廚房不遠,聽到聲音馬上坐了起來,順手拍醒了跟他睡在一個屋子的柳秀秀。
柳秀秀半睜著眼睛,迷迷煳煳地說:“什麼?”
“廚房裡有動靜,會不會是小偷?”張氏支楞著耳朵,緊張地說。
聽到這話,柳秀秀的瞌睡蟲全飛了。不用張氏催他,他一骨碌爬起來,拉開房門就沖了出來。還沒有看清楚廚房裡有沒有人,扯著嗓子就喊:“二哥,家裡來賊了。”
路過門口時,他順手抄起了靠在牆邊的燒火棍。
看到站在廚房裡的人是柳鐵柱,他當時就愣住了,呆呆地問:“二哥,怎麼是你啊?”
“睡不著了,不如起來做飯。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等飯做好了,我再叫你。”柳鐵柱神色鎮定地說。
“哦。”柳秀秀打了個哈欠,夢遊似地放下東西,順著原路回去了。
張氏問:“誰呀?”
“二哥在做飯,飯好了叫咱們。”柳秀秀的聲音漸漸模煳了。
就在俆芙蓉手足無措的時候,柳鐵柱出現了。柳鐵柱讓他別說話,然後把他推到了身後。仗著他身材高大,把他擋得嚴嚴實實,柳秀秀完全沒有發現。
“我太餓了。”俆芙蓉不好意思地說。
說著,他的肚子還配合地叫了兩聲。
柳鐵柱怔怔地看著他:“我還以為你。。。”
俆芙蓉醒的時候,他也醒了,閉著眼睛裝睡。俆芙蓉前腳出門,他後腳就跟出來了,以為俆芙蓉要偷跑。當時他想的是,如果俆芙蓉真的要走,他也不會攔著不讓他走。。。
柳鐵柱沒有說完,俆芙蓉納悶地問:“以為我什麼?”
“沒,你不是餓了麼,我馬上就做飯。”柳鐵柱眼睛閃了閃,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