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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院的位置很偏僻,時霧抱著晏渡走了許久才看見院門。
不過,晏渡是真的輕,像個紙片人。
他一路抱著,就像是抱了一團份量可以忽略不計的棉花。
他去過那麼多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天道大概是境地最慘的那個。
十成十的小可憐。
時霧一腳踹開門,嘎吱一聲,門板……呃,塌了。
“……”
忽略這個小細節,時霧抱著晏渡踩著門板進去,一路來到裡間,把小太子放在了只鋪了一個幹巴巴草蓆的木板床上。
疊在角落的被子受了潮,蓋在身上根本不舒服。
於是果斷被他放棄。
時霧彎下腰,看到少年垂下來的那條手臂。
盯著瞧了一陣,他伸出手來,托起那條手臂。
又怕將對方弄醒,所以動作很輕。
一點一點把染著血的已經有點爛的袖子捲了起來,露出少年傷痕累累的手臂。
除了傷口猙獰外,其餘地方面板白淨細軟。
細小的傷口很多,有幾處惡化發了膿。
放下晏渡的手,時霧傾過身,手指捏住少年的衣領,小心翼翼的揭開。
動作做一半的時候,時霧刻意看了一眼晏渡的臉。
少年睫毛顫了一下,沒有醒。
昏睡時的神情帶著痛色,許是夢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
確認晏渡沒醒,時霧就放心大膽地撩開他的衣領。
眸光掃下來,又是一怔。
少年漂亮精緻的鎖骨上方,肩胛骨處,兩個結了痂的血洞很突兀。
肩胛骨被穿透,那痛苦是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的。
包括晏渡兩只漂亮宛如藝術品的手,也有這樣兩個,殘忍結痂的血洞。
小太子現在就是個廢人,時霧也不怕他跑。
就算把他一個人丟在偏院,他也哪都去不了。
在身體恢複之前,只能像娃娃任人擺布。
唉。
時霧坐了下來,盯著晏渡出神。
想不到天道也會有這樣慘的時候。
原主的確是個狠人,但他做這些,也並不算很過分,反而在情理之中。
畢竟晏渡是敵國太子,本來就是全姜國的敵人。
現既已成質子,便難脫階下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