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
休息片刻後,肖哲舟重新拿過手機想看眼時間,卻被一條微信訊息擋住了。
肖哲舟本以為是才透過好友的祁妍發的資訊,卻沒想到開啟微信介面,跳出的是一條好友申請。肖哲舟一想到剛剛那通電話,右手大拇指就直接停在了“忽略”選項,卻在瞥見電腦底端工作列閃爍的郵箱圖示下一秒點選了檢視。
對面的申請語只有簡單的“祁婉”兩個字,肖哲舟凝眉露出半個略顯苦澀的笑。
“我是肖哲舟。”
祁婉看著這個闊別多年的名字,加上自己目前掌握到的線索對那件事情所做出的猜度,心底翻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卻也只向對面回了一句“久仰大名”。
肖哲舟卻從這四個字中讀出了些許敵意。他沒有再和祁婉繼續聊下去,轉而點開了那封等待多時的郵件。
“是你寄的信?我姐的事也是你幹的?你到底是誰?”
看著連續三個問題,肖哲舟覺得柳恆和她姐簡直是差遠了。有的人啊,事實都已經明擺在他面前,他卻在裝聾作啞。不過,肖哲舟寄去那封信給柳恆,本就想看看他會怎麼做,現在情況看來,柳恆讓他失望了,也讓柳姝失望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柳恆收到唯一的回話就是這麼句,後面不管他再怎麼發郵件,都像石沉大海一樣毫無音訊。
柳恆拿出壓在床墊下的一封信,信的外觀和筆跡和祁婉收到的別無二致。柳恆再次把它開啟來,信紙共計兩頁,卻只有一頁是給他的,上面最頂端寫著兩個刺眼的字,另一頁則是寫著和他不著邊際的話。
想起祁婉說她也收到了一封這樣的信,柳恆釋然,柳姝早知道自己不敢親手去查她的死,也深諳自己脾性,所以才會用另一頁信默示祁婉。而自己也正如她預測的一樣,借祁婉的手一點點把她的死挖出來。
可他忘了,一個死人再度活躍在世上,必然要被活著的人將其一生扒淨刨清,更何況那個人是祁婉。
柳恆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去查柳姝的死,但是幾乎沒有什麼線索,而且,查出來了,然後呢,公佈出來嗎?他不敢。可現在看來,即便他不走,也會有人推著他走這條路。
柳恆冷靜下來,他本想自己查對面的ip地址,但電腦沒有帶回來,只得拿出另外一個手機給什麼人傳送訊息,讓幫忙查一下,結果回複卻是查不出來。
“怎麼可能?等等,難道對面是…”柳恆詫異的看著回複結果,又很快意識到什麼不禁喃喃道。
就在剛剛,正打算回房間睡覺的肖哲舟收到了一條訊息,有人讓她查幫忙ip。看著眼熟的郵件,他眉毛微挑勾了勾嘴角讓她回複“查不出來”。
柳恆看了眼信又看了看郵件,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好像從來沒得選。
“姐姐,你怎麼不進去啊。”才放學回家的柳恆看著門口身穿校服的柳姝疑惑地問。
只見柳姝回過身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靜聲的動作,柳恆就揹著書包乖乖在柳姝背後安靜地站著。
“那個人說的作數不,萬一咱按他說的做了,他反悔怎麼辦?”一向大嗓門的李春琴也低下聲音說話。
“那倒不會,現在我們應該擔心的是怎麼讓姝答應這個事情。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願意這樣。”柳平勇在堂屋裡踱來踱去不住地搖頭。
柳姝轉過身半蹲著告訴劉恆就在門外站著,等一會不管聽見什麼都不要進去,等她出來後再說。柳恆乖巧的點了點頭。
柳姝叮囑好柳恆後直接推開左邊半閉著的門走了進去,裡面的人還嚇了一跳。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姝姝啊,你今天放月假啊。”還是李春琴先反應過來迎了上去準備幫柳姝把書包拿下來。
柳姝不適應地躲開了:“媽媽,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李春琴幹笑了兩聲說:“姝姝啊,是這樣的,你爺爺現在需要手術的事情你也知道,需要大幾萬。但是現在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李春琴說著說著就愁眉苦臉的,“是我和你爸沒有能力啊…”
“我能做些什麼媽媽你直說吧。”柳姝忍不住打斷。
“咳咳,柳姝啊,爸爸知道這麼多年你在家裡都很聽話,但是現在爺爺的事情也確實只有你能幫得上忙了。”
柳姝看著眼前的柳平勇難得的軟言細語同自己說話,眼裡卻泛不起一點漣漪,因為她知道往往柳平勇這樣多半是有事要她做,而且是不容拒絕的。
“你知道你們學校高三新來的那個轉學生吧,他成績不太好,這眼看馬上高考了……”
“爸爸,你直接說吧。”
柳平勇眼看柳姝還是和他們一副疏遠的樣子,也不再繼續之前那樣好聲好氣的說:“他家裡人希望他能考上大學,但是他成績不行,希望你能替考。”
“但是,他家答應先給你爺爺出做手術的錢,等你考完試,他可以幫忙把你弟弟安排到市裡去接受更好的教育,還會再額外給我們一筆錢。”柳平勇語氣一下子雀躍起來,眼裡都閃著精細的光,像食人的惡魔一般看著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