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秘密中)
“不是說種樹嗎?你帶我來後山幹嘛。”柳姝跟著前面的人走了很久,眼看著她們離班集體的所在地越來越遠,不免擔心的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祁婉左手提著江邊打的半桶水右手拿著她精挑細選的柳樹苗走在前面不作解答。
伏虎山是一座古寺遺址,當地旅遊局在原有的基礎上開發了些景點供人觀賞,卻因為子州地處偏僻,收效甚微,於是原本打算開發的景點規劃區也就中途叫停。整座山都是原生態系統,密林遍佈,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樹直徑足足有兩人環抱那麼粗,樹上偶爾還能看見正在飛躍到另外一棵樹的小松鼠和嘰嘰喳喳的野雀。
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兩人穿行在剛剛及膝的新綠裡,一點也不懼怕其中的蛇鼠蟻蟲,就這樣無知無畏地前行著。
“我們到了”祁婉跨到一個小土丘上放下手裡的水桶和樹苗。
柳姝看著她腳下的小山丘眼皮一跳,遲疑地說:“你......確定這不是一個墳包?”
祁婉轉過身低頭笑吟吟地看著她:“無所謂是不是,這世上千百年間,我不信有哪一寸土地下沒有任何屍骨,再說如果這裡是誰的墳山,也怕是早沒了後代,連個碑文祭祀的紙錢這些都沒有。”
“而且,你不覺得這裡很美嗎?”她讓開半個身,轉過頭指向她身後的那一片風光。
柳姝這才發現,從祁婉找的這個地方看可以看到整個子州的全貌,就像新市樓盤模型一樣,中間橫亙著蜿蜒的江。江水在陽光的反射性下發出鱗鱗波光,兩座橋在東西兩端將兩岸連線起來。
“不光好看,這裡還沒有其他的大樹,也不會存在搶我小樹苗營養的情況了。”祁婉放下手指得意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個地方存在某種礦物質讓樹木無法正常長大”收回視線的柳姝看了眼地上稀稀拉拉的小草。
“好了,你快開始挖坑,我好種我的小柳樹。”祁婉從小丘上跳下來指揮著。
“不是你要種樹?為什麼要我挖?”
“我讓你拿桶你自己拿的鋤頭,當然是你的活咯”祁婉眼角微挑回敬道。
柳姝竟一時半會找不到話反駁她,只看著眼前的土地冷漠地說:“你要種哪塊風水寶地”
“喏,這兒。”
柳姝心裡有種預感,她順著祁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是她剛剛站在的那個小山丘頂部。
柳姝右手扶額捂住眼睛抿了抿嘴,然後放下手撥出一口氣,試圖勸解:“你確定?柳樹可是鬼樹之一,而且這個坡不管是不是墳,它的土質都不一定能適合植物生長,更別說這江杭一帶的柳樹。”
“我知道啊,就是因為我們這裡沒有柳樹,所以我才想種,至於鬼樹什麼的,我雖然不信,但是我的命格也應該是很硬的。我可是在晚上11點出生的!負負得正了。”
“誰家命格這樣看的?算了,還是我幫你種吧,先說好,死活與我無關。”柳姝換右手拿鋤頭上前一步,對準祁婉選的那個寶地就是一榔頭下去。
祁婉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嘴裡說死活不管,卻硬是把那看起來不吉利的小山丘給鏟平了,土也松的剛剛好。
“種樹你自己來”直起腰的柳姝一抬眼就正正對上祁婉那雙深深望著她的眼睛,就像幽深的泉水一般。還不等她來得及捕捉那暗流下的情緒,祁婉又恢複成之前一慣的彎眉笑眼。
“說好你陪我種的,你不幫我扶著樹苗我一個人怎麼種?”祁婉接過柳姝手裡的鋤頭,上面還有柳姝手心的餘溫。
柳姝拿她無可奈何,把樹苗根部的那層薄膜撕掉,蹲下將柳樹放進土坑裡扶正,祁婉就用鋤頭把旁邊的碎土刨進坑裡直到完全蓋住柳樹的根須,最後再用榔頭在上面壓一壓。柳姝放開樹苗看著那才膝蓋高的樹,轉身提過祁婉帶來的水,就著水桶小心翼翼地控制好水流澆在樹苗四周。
祁婉看著她澆水的動作,不由得笑出聲:“柳姝,你真的好像一隻duck”
澆完水的柳姝不明所以的側頭暱了她一眼,又聽見她補充說:“死的。”
“你很煩。”柳姝反應過來回了句,又抬起左手看了看錶:“剛好11點,樹既然種完了我們就回去吧。”
祁婉看了眼那棵柳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拿起鋤頭和柳姝原路返回了。走了一會兒,祁婉又開始聒噪起來:“你不好奇我怎麼一下子就找到這個地方了嗎?還有你就那麼相信我嗎?問都不問一下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人找我們........”
柳姝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正在下坡,祁婉一個踉蹌,慣性往前條件反射地左手環住柳姝的脖頸,下巴磕在柳姝的後腦勺悶哼一聲。
“怎麼突然停下來了”祁婉站穩後馬上松開柳姝拉開兩人的距離,她透過日常觀察發現柳姝不喜歡肢體接觸,邊用左手揉了揉自己下巴。
柳姝被祁婉環住的一下子身體都僵住了忘記了本來要說的話,在祁婉松開她後,轉過身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女生把原本的“聒噪”換成了“安靜點”,又轉身提著桶繼續往前走著。
祁婉倒真的不再說話,柳姝卻又覺得不太習慣了。但是是自己讓她不要說話的,幾番糾結之下,柳姝想到了一個法子:“晚自習逃課出校是違紀的,你和別人做了什麼交易和我沒有關系,你的事情你和誰說是你的自由。”
“還有,生辰八字不要和別人說,我是中午11點出生的。”
祁婉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還在納悶是什麼意思,聽到第二句話再明顯不過了,柳姝這是在回答之前自己問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