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廣運、薄荷、苦參、班魯、柳落渠、伍四合。
蔡千青給裘谷波的信上寫了這六個人的名字,雖然他料到肯定會有塹壕的人,但沒有想到竟然會派班魯前去,而且還寫上了原本就在新港潛伏,如今卻已經生死不明的柳落渠和伍四合兩人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在信中還有一封密封好的信,蔡千青叮囑要交給辛廣運,如果辛廣運找到柳落渠和伍四合後交給他們兩人,如果找不到,或者兩人確認已死,那麼信上所寫的事情就交予辛廣運去辦。
裘谷波站在牆角看完信之後,一面吩咐士兵去找來那六人,一面又叫人將蔡千青帶來。
蔡千青很快出現在了裘谷波眼前,裘谷波舉著信問:“你明明可以口述,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蔡千青解釋道:“隔牆有耳,而且特殊時期,凡事都要保密,雖然傅國棟身為統帥,但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身邊的人是否能信得過,而且如今他的作用僅僅只是權威的象徵,真正指揮作戰的是你我二人。”
裘谷波皺眉:“那班魯呢?為什麼派他去?他只是一個……”
裘谷波忍了忍,最終還是說道:“他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警察。”
蔡千青道:“因為班魯的父母在新港洋人的醫院裡治病,這次疫情爆發之後,他一直很擔心父母。”
裘谷波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領兵者,如果不能瞭解自己屬下所想,會對士氣造成極大的影響。”蔡千青冷冷道,“裘副官,你現在的精力應該放在城防作戰之上,而不是八王院沈姑娘的身上。”
裘谷波瞪著蔡千青:“蔡先生,我的事不勞煩你操心,但我還得再申明一次,離桂花屋遠點,離沈姑娘遠點。”
蔡千青冷冷道:“我交給辛廣運的那封信,你千萬不要偷看。”
裘谷波不滿道:“你說過,領兵者是你我二人,不應該有所隱瞞。”
蔡千青看著裘谷波:“但是你現在已經信不過我了,就因為一個女人,同理,我也得提防著你,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因為一個女人或者一段感情就背信棄義,裘副官,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裘谷波也不甘示弱:“蔡先生,那你呢?你是這種人嗎?”
就在此時,離此地最近的班魯騎馬趕到,看到兩人這副模樣,也不敢上前詢問,只得牽馬站在不遠處等著。
蔡千青看了一眼班魯,轉身離開,扔下一句話:“路遙知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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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廣運推開甬城警局驗屍房大門的時候,看著乾元柏和薄荷兩人趴在一片狼藉的地面呼呼大睡,周圍四處都擺著翻找出來的書籍,基本上都是以醫書為主,能看出這兩人已經著手開始研究狂病。
辛廣運準備上前叫醒薄荷的時候,雄黃卻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和苦參身後。
“出什麼事了?”雄黃開口那剎那,苦參嚇了一跳。
苦參不滿道:“二哥,你能不能出點聲呀?嚇死我了。”
雄黃冷冷道:“你的訓練和修為都不夠,如果我是敵人,你早死了。”
辛廣運剛準備開口,雄黃就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伸手將門關上後,這才道:“說吧。”
辛廣運低聲道:“裘谷波派我、薄荷,苦參,還有那個叫班魯的警察去新港一趟。”
雄黃微微皺眉:“去新港?恐怕這不是裘谷波安排的,是蔡千青的主意吧。”
辛廣運道:“應該是吧,具體做什麼,傳令兵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不是一般的任務。”
“我替薄荷去。”雄黃說完轉身要走,被辛廣運一把按住肩頭。
雄黃轉過身來:“怎麼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是蔡千青找薄荷去的用意,是薄荷算是隊醫,萬一受傷什麼的也好醫治,但我是薄荷的師父,我也是醫生。”
辛廣運看了一眼苦參,苦參會意,咳嗽了一聲:“我去上個廁所,你們聊。”
等苦參走後,辛廣運才壓低聲音道:“二哥,我多嘴說一句,我知道你很照顧薄荷,但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雄黃淡淡道:“你是擔心舊事重演吧?放心,不會的。”
此時,驗屍房內的薄荷逐漸醒來,雖然門外說話的聲音不高,但長期的訓練已經讓薄荷練就了一雙靈敏的耳朵,她聽出了辛廣運的聲音,也聽到了話中提到自己的名字,於是她輕手輕腳走到門前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