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卻不理他,張嘴便喊:“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偷東西……”
王子進見狀不妙,甩開他的手,發足疾奔,只見身後燈火通明,一幹道士舉著火把追來,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圍牆下面,但是圍牆甚高,眼看是爬不上去,追兵卻越來越近。
他忙又沿著圍牆奔跑,火光明滅中可見面前出現一個上鎖的小門。
眼見追兵就在身後,情急中,王子進忽然摸到腰中的玉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玉笛去撬鎖。
說來奇怪,那玉笛一碰到門鎖,門鎖便應聲而落,他推門發足狂奔,也不知奔了多遠,直到後面的人沒有再追過來,這才停了下來。
他坐在草叢中,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從懷中掏出那瓷瓶,只見那瓷瓶潔白溫潤,似是透著一絲靈氣,與緋綃的感覺極為相似。
不由心中滿足,他躺在草坡上,長長地鬆了口氣。
王子進一路拖拖拉拉回到客棧,忙關了房門,手中捧著瓷瓶,心中一陣激動。又要和緋綃見面了,雖然與他分離不過一日,但是自己便像沒了依靠,甚是落寞。
緋綃見了自己會說什麼呢?這次應該不會罵我笨了吧?想是會贊揚我一番吧?
心下高興,便去開那瓷瓶,哪知那封印甚是牢固,撕了半天也沒有撕開,情急之下,他取了蠟燭,將那封印點燃。
那紙符一燃盡,瓶蓋便突的一聲飛了起來,裡面似有東西迫不及待地要出來,王子進鼻中不覺一酸,大喊一聲:“緋綃,你可回來了!”
哪知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誰是緋綃,是與你一起的那個美貌少年嗎?”
王子進聽了,不由一愣,腿一軟坐在地上,自己此番是救了個什麼東西回來?
不覺萬念俱灰,渾身無力。
七
“呆書生,你怎麼了?”那聲音好奇地問。
王子進呆坐在地上,耳聽得那聲音甚是熟悉,不由回過神來,“這位可是在哪裡見過?為何遲遲不現身?”
“你和你那朋友是怎麼來的都忘記了嗎?”
王子進這才想起來,這好像便是那個在茅屋中給二人指路的小妖。他想起過去種種,不由悲從心來,那時還是和緋綃兩個人,現下卻變成自己形影相弔,不禁哭出聲來。
“咦,你這樣一個七尺男兒,怎麼動不動就哭?”他語含輕蔑道。
“緋綃變成狐貍了,現下就剩我一個人,跑去青雲觀,卻也沒有救出他……”
那聲音聽了,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道:“你那朋友,應該不是被那紫陽設計的。”
“啊?”王子進聽了不由納悶,“此話怎講?”
“那紫陽據說法力通天,但是前日見了卻並非如此……”
王子進聽了仿若墜入迷霧之中,除了紫陽,這城中還有誰有如此能耐?
那聲音突然急道:“不與你說了,晚上就勞煩你將我送回那茅屋吧,這天就要亮了,好生難受。”說完,便沒了聲息。
“喂喂喂,再多告訴我一些事情啊。”王子進拿起瓷瓶晃了又晃,見與一般瓶子無異,知他是躲進去不願出來。
這次又是不行嗎?王子進不由心下頹然,緋綃啊緋綃,我要何時才能救你出來呢?
正想著,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卻想起自己只顧逃命,把裝著緋綃的竹簍忘在那青雲觀外,忙一溜煙又跑到青雲觀去取竹簍了。
白天王子進又買了兩只雞餵了緋綃,自己在房裡睡了一天,就等晚上了好將那茅屋中的妖怪送回去。
太陽剛一落山,那蒼老的聲音就吵了起來:“快快快!我們起程吧,在這城裡待著,當真難受。”
王子進被他吵醒,甚是不快地道:“送你回去是沒有問題,可是你要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都告訴我。”
“廢話少說,出了這都豐,我自會與你細說!”
王子進見他確是難受,忙將緋綃抓進竹簍裡,負在肩上,跑到樓下,牽了馬一陣疾馳,不過一刻鐘工夫,便出了都豐城。
到了城外,那聲音便甚是高興,開始說個不停:“其實我也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你看不到我,就叫我如墨吧。”
王子進聽了答道:“我叫王子進。”
“我知道你叫王子進,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人,我還是記得的。”
“那麼如墨,這件事你可有什麼眉目?緋綃消失以前,叮囑我一定要辨清真偽,可是我只是凡夫俗子一個,哪有本事辨清這裡的真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