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後悔啊,丈夫只把我當做料理家事的工具人,府中人處處拿我和一個死人做比較,嘔心瀝血養大兒子也和我不親厚……”
“我都把心掏給他了啊!我所有的圖謀算計不都是為了他!”
徐慎倒退一步,蹙眉盯著她的臉,彷彿第一天認識胡雪芝:
“瘋了…”
“你真是瘋了…”
胡雪芝笑了,“我真是蠢,劉媽媽死了我才想明白這些……”
她開始整理散亂的發髻,朝徐慎燦爛一笑,露出兩拍雪白鋥亮的大白牙。
“你……”
瘋癲的模樣讓徐慎莫名……後背汗毛倒豎。
“老爺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徐慎:“……”
不,還是別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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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三位少爺平安歸家的第二天,徐家來客人了,還是…稀客——
盛京那一支竟然遣了三人過來。
一位老者,兩名青蔥少年。
他們來的猝不及防,徐府也得拿出最高規格的待遇來招待他們。
徐慎領著徐朗親自在花廳招待他們。
只是還沒搞清楚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徐慎卻是先明白了為什麼剛剛胡雪芝會說出那句“很快就會再見面”。
盛京來的這三人,老者名叫徐坤,兩名少年名徐淩雲、徐淩澈,都出自……徐家那一隻的旁系。
知道這點之後,徐慎便有些慍怒。
士農工商,他們兩家一首一尾,難免有勢強勢弱之分,互相看不上也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但往昔時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慶陽這一支每年白花花的銀子,可是雪花一樣按時送到盛京。
今兒另一隻的旁系,拿著盛京三爺的親筆書信和徐慎同坐首位不說,還滿臉倨傲,一副從鼻孔看人的牛逼架勢,無疑打破了兩家捏著鼻子粉飾的太平……
更別說徐坤一個外男,口口聲聲執意要拜見‘抱病在床’的大夫人……
徐慎冷哼,心中不快到底是帶了些出來,心想,不過是三爺的一封書信而已,真當尚方寶劍了不成?
“一路奔波,三位好生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談。”
徐坤卻彷彿並沒有看出他的不快,就算看出也不在乎似的,輕飄飄開口:
“蠻夷之地確實處處比不得盛京,一把老骨頭確實身上疲乏的很,只是夫人她有話帶給貴府大夫人,囑咐我一定要親口帶到才行,大老爺不如行個方便?”
徐慎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不過他並不好自降身份和這狐假虎威的老貨掰扯,否則傳到盛京,他們這一支就真的落了下乘。
“盛京大伯想必不知道這位先生耳背的毛病,不然也不能派你過來傳話,鬧了笑話不說,讓兩家生了嫌隙,先生可就是罪人了……”
被一個小輩當眾冒犯,徐坤直接黑了臉,“貴府當真是好規矩,在我們盛京,家中小輩敢這樣無禮,勢必是要請家法才是。”
徐朗微微一笑,朗聲道:
“是嗎,竟然不知道盛京竟然盛行傳話的下人強行要見別家當家主母的規矩,我可得寫封信好好和表兄們求教一二才是,免得出門在外被人當成……為開化的蠻荒遺族才好。”
“哦,”徐朗狀似混不經意的道:
“也順便將先生耳疾的事情一併告訴那邊,既聽不清主家的交代,也聽不清我們這一支的好意,也就我們這兩支本是一家,才會混不在意,換了外人,指不定怎麼置喙盛京徐家仗勢欺人,瞧不起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