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灌了幾天藥,他腦子有些漿糊,怔愣坐了許久,昏迷前的繼續才續起來。
“不知道二哥有沒有把紅豆接回去……”
他呢喃著,脖頸好受些後,才敢伴隨“嘎巴嘎巴”的脆響抬頭打量所處的環境。
所處的地方類似農村養牲口的半地下室——為了冬暖夏涼。
地面鋪著厚厚稻草,指尖插進去捏了捏,松軟且並未發黴,應該是怕他們凍死,畢竟是冬天。
宋堯大致環視下,他應該被‘拴’在還算靠中心的位置,前後左右都是像他一樣的或昏迷或半醒著的‘人’,有些人褲子褪到腳裸,大腿凍到發青睡得人事不省……
“嘶…好冷…”
跟著徐二好日子過慣了,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挨過凍了。
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早不知去了哪裡……
周身五孔不入的冷意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宋堯昏沉的腦袋清醒些。
他依舊混沌的腦子瘋狂轉動,琢磨著自救之法。
紅豆在等他回去,宋雨眼看就要生産,還有……徐二指不定急成什麼樣了……
宋堯知道自己是被人賣了,但是誰賣的他……有幾個懷疑物件,但是他不確定……
“嘩啦啦啦…”
忍著指尖刺骨涼意,宋堯擺弄足有小指粗細的鐵鏈,尋思著自己不用鑰匙破開它的可能性……
半晌後,他咂咂嘴……
好吧,幾乎為…零。
“打不開的,別白費力氣不說還擾人清夢,”
他身邊散發著難以形容味道一堆“人”,蓬頭垢面緩慢坐起來。
他動作極為小心,盡量躲避著左腿——應該是受傷了,還不輕的樣子。
他臉上滿是油汙,一點兒面板都瞧不見,宋堯即使腹中空空,還是被他身上的味道刺激到沒忍住幹嘔起來。
許久未進食,只湧出些清口水就沒了後續。
“我們要被賣去何處地界?”
若是在慶陽,徐家盤亙多年,宋堯有信心徐二能找到他,但是那糟汙男孩的話卻讓宋堯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那些……”他同樣看不出原來色道的手指指北面,“姿容好些的,會被輾轉賣到各處風月場所。”
“這些…”他指指西面那群人,“這些年紀大了,賣到軍營充當軍妓、或是出海的船隻……”
“我們……”他指指南面和東面一堆人,“男人或是壯實的哥兒賣到草原,那裡的漢子、娘們都粗魯,尋常女子承受不住,得男人才經造……”
宋堯:“……”
“你是男人還是……”
‘他’笑笑,指指自己,“我這種殘廢的,叫‘兩腳羊’,可不是用來睡的。”
宋堯:“……”
怎麼辦,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