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您也知道我今年二十有二,已經能當爹的年紀,卻被母親罰跪在大門口,任由行人打趣圍觀,您考慮過我的感受麼,您顧及過我的面子麼,您想過明天我該以什麼臉面去慶豐樓上工麼?”
“這…”
孫寡婦眸光閃躲,她氣頭上哪裡會想這麼多,只是為了在姐姐面前展示她母親的權威罷了……
“您當著眾多鄉鄰口口聲聲說貞兒為了我喝下紅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鄉鄰會因此如何看我?如何看還未議親的玉沁?”
“您為了逼著我一定要納玉沁入門,就置兒子名聲於不顧了?母親寡居多年,沒有人比您更清楚清白名聲有多重要,怎麼到了兒子身上,兒子…喜歡的女子身上,這些都通通忘了?”
孫寡婦只覺麵皮在燒,鄰居指摘的視線無異於她捆在市集口當眾處刑。
“你在怨我?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大冬天河水裡替人洗衣服,手指頭凍得比胡蘿蔔還粗,更是凍傷肺腑,你如今竟然…嫌我了?”
蘇哲朝她扣頭,“咚咚”作響。
“這是我欠您的,我自當償還,但是這不關玉沁的事,更不關……姨母和貞兒表妹的事!”
雖跪在地上,蘇哲脊樑挺的倍兒直,“鬧這一場,兒子名聲徹底臭了,恐連累慶豐樓,明日便辭去掌櫃一職,專心在家侍奉母親。”
什…什麼?辭去慶豐樓掌櫃一職?
“你瘋了!”
孫寡婦掄圓了胳膊想要打他一巴掌,手都抬起來了,卻遲遲下不去手…
“不能辭呀,蘇哲你別犯傻。”
孫姨母駭了一跳,心裡埋怨自家妹妹是個蠢的,攏不住兒子的心,鬧得母子離了心。
“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好外甥,千萬別沖動,有什麼事咱們回家關起門來慢慢談,親生母子還能有過不去的坎兒?”
她不開腔還好,孫姨母一張嘴,蘇哲炯炯眸光便鎖定了她。
“我請了大夫來,貞兒表妹喝沒喝紅花一查便知!”
“!”
孫姨母面上僵住,“貞兒…貞兒是女眷,怎麼能在大門口讓人診脈?妹妹…”
她求助似的看向孫寡婦,孫寡婦滿心都牽掛在跪著的兒子身上,根本沒接收到。
孫寡婦已經開始後悔了,想讓蘇哲起來,可又覺得別著一股勁兒,覺得讓他起來就是自己先低頭,往後怕蘇哲再不停她的話…
“鬧成這樣,我已經沒臉去求取玉沁,也不願再傷母親的心,更何況害得貞兒表妹再難受孕,所以……我願意娶貞兒表妹為正妻!”
什…什麼!
孫寡婦震驚,她…她沒想這樣啊…
那玉沁她打聽過得,模樣、能力都極好,萬貞兒和她比起來可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兒!納妾勉勉強強說得過去,她就當全了姐妹一場的情分,可若是做當家主母…
再說,妾室在夫家是奴婢,自然妾室的娘親在夫家面前也不算正經親戚,她自然要壓這位從小樣樣強過她的姐姐一頭,這要是真取了做正妻…
她只是固執又不是蠢,真要和姐姐成了親家,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且自家這位大姐姐可不是個省心的,孫寡婦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蘇哲想通了?那正好,咱們兩家親上加親…”
孫姨母沒想到天上居然真的會掉餡餅兒,當即被砸的人有些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