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是有那麼些…詭異。
他聲音發沉:“不用,瞧著嚇人罷了。”
他說的輕巧,但宋堯還是嚇得不輕,約摸能猜到是徐老爺打的,可…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二爺,那…有藥沒,我給你上些藥?”
徐二沉默片刻,說:“櫃子最下層。”
宋堯拖著已經能站起來的腿,一瘸一拐走到櫃子跟前,開啟一通翻,找出兩瓶金瘡藥。
他瘸著腿開啟門,東張西望半晌也沒瞅見半個伺候的人影,偌大的院子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好在院子各處都點著燈籠,他沒費什麼力氣就摸到了小廚房。
點火,很快燒了鍋熱水。
宋堯馬不停蹄端著木盆回了主屋。
徐二還趴在床上,姿勢都沒換一個。
“二爺?”
宋堯叫了聲,見徐二沒回應,他說:“可能有點痛,您忍著些。”
幹涸的血漬已經將皮肉和裡衣黏在一起,硬扯下來疼不說,可能還會加重傷勢。
宋堯用滾水打濕潔淨毛巾,擰幹之後趁著熱氣緩緩平敷在徐二後背,動作極輕極柔生怕弄疼他一樣。
“嘶…”
初時熱度透過薄薄裡衣透過來的時候,加重了他的痛感的,徐二沒忍住悶哼一聲,但挨過了那一陣習慣後,後背暖洋洋,還是蠻舒服的。
宋堯等毛巾冷卻後,如法炮製換上另一塊熱毛巾。
木盆的熱水迅速洇開大片暗紅。
足足換過五六盆熱水,確保徐二每一處血痂都化開,宋堯才用剪刀剪掉他後背整塊布料。
宋堯不是沒想過讓徐二自己動手脫掉裡衣,畢竟這料子不便宜,做成成衣就更貴了。
可這念頭在腦子剛剛出現就被宋堯迅速掐滅,徐二可不是缺錢的主兒,而且他從開始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沒動過,應該是痛得很…
盡管他已經很小心,但冰涼剪刀還是不免觸及到徐二肌膚,每每這時,徐二身軀總是忍不住一陣輕顫。
宋堯不知為何唇角勾起。
“二爺,忍著些,我要掀了?”
“嗯。”
被子裡傳出一聲悶哼,宋堯動作極其小心的一點點掀開那塊血衣,說是龜速也不為過。
所以那塊布料扔進木盆的時候,徐二沒怎麼樣,他倒是出了一身汗。
嘶…
熱得很,熱得很,真是熱得很…
宋堯只當是又是燒水又是來回跑累的,也沒放在心上。
微微扯開領口,他擰幹毛巾,細致擦淨徐二背上血痕。
竹鞭不像棍子,接觸面是整整齊齊的,它是用浸水後的紫竹編在一起的,打在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出血點。
這可是個力氣活,等布滿血汙的後背重新變得白皙,宋堯汗不知道出過幾輪,整個人活像水裡撈出來的,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咕咚…”
他居然瞧著徐二寬肩窄腰的背影沒忍住嚥了口水。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的宋堯狠狠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