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戰略性保持緘默,老太爺那邊倒是慢悠悠又開口了,“那徐福也是個不頂用的,既知道小二喜歡那樣式兒的,就應該找個清白人家的小哥兒…”
徐慎:“……”就您孫子那名聲,能是清白人家出來的就燒高香了…
徐福:“阿嚏!”
摸摸鼻子,裹緊衣服,繼續盡職盡責守在祠堂院子大門口。
燭火明滅,火星迸射,徐慎無意識盯了扭曲舞動的陰影良久。
“爹…”徐慎嗓子發澀,聲音渺遠,“我這些年…是不是太忽視小二的感受了。”
老太爺冷哼一聲,絲毫不顧及長子的面子,字字句句往他肺管子戳:“但凡小二身子骨弱些,早就被你打死了。”
徐慎啞然:“……”
由於某些不可說的原因,他這些年確實有些忽視這個兒子,甚至對待養子都比他親厚些…
徐慎呢喃:“…難怪他和我不親近。”
老太爺繼續眯著眼打著悠悠:“你知道就好。”
徐慎一噎:“……”
—
徐二隻穿著血淋淋的裡衣從祠堂龍行虎步走回自己小院兒。
“二少爺…”
玉謹想要攙扶他,卻被徐二抬手製止。
“看好院子,無關緊要的都趕走,別放人進來礙眼。”
“是。”
胡氏藉著他成婚的由頭,給他不長住人的院子撥了不少人裡外伺候,徐二嫌煩,索性囑咐玉謹通通打發走。
“吱呀”
踏進內室,他挺了一路的脊樑才緩緩塌了下來。
扶著屏風閉眼緩過那陣急促的疼痛,徐二拾眸就看見腳踏上睡熟的宋堯。
他呼吸平緩,面頰紅潤,睡姿頗文雅,枕著一角床邊,手臂在身側搭拉著,不時微微抽搐…
紅燭搖曳,換下一身粗布補丁短打汗衫的宋堯,眉眼精緻,面板白皙細嫩,倒還真不像是一個莊戶人。
徐二緩步挪到床邊,踢掉靴子,慢慢趴在被上。
“嘶…”
一直到身軀深深陷進柔軟被中,他渾身已經沁出一層薄汗,汗漬浸潤破口皮肉,那滋味…怎叫一個酸爽。
他咬緊牙關,打算挨過這一陣兒火辣辣的尖銳痛感。
“二爺?你…你傷著了?”
身邊多了個大活人,陌生的環境中許是潛意識感到不安,宋堯遂悠然醒了過來。
本想偏頭看一眼天色,視線餘光卻掃到地上歪七扭八的燙金紋雲靴,他心下咯噔一下,僵著脖子扭過頭,短短幾秒鐘就被嚇了幾跳,心髒彷彿坐上過山車,直上直下,“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第一眼:挖|槽,徐二!活的徐二!
第二眼:呃,也有可能不是…活的。
“我去找大夫…呀。”
坐著睡了太久,腿麻了,宋堯一個沒注意,沒站起來不說還摔了個狗吃屎,幸好內室鋪著厚厚的地毯,不然…
徐二側過頭,早就鬆散的玉冠束不住滿頭青絲,烏黑油亮的發梢覆蓋大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