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
寧詡見他神情複雜奇特,正琢磨這人又在想什麼呢,就被段晏伸手牽住了。青年俯身過來,另一手輕輕捏住寧詡的下頜,不由分說地再次含住那人柔軟的唇。
唇相抵著摩挲舔吻,稍稍一用力就逼得寧詡張口,而後更是長驅直入,力道之大令寧詡覺得自己唇齒都微微發麻。
……明明已經有過許多次床底之事,還懷上了孩子,但如此親密的深吻,直至近來幾日才堪堪開始頻繁體驗。
第一次的時候,段晏還掌握不好技巧,把寧詡親得快缺氧暈厥過去,好在最後意識到了,及時松開手才沒釀成嚴重後果。
此刻雖技巧有所進步,但兩個人仍舊沒能找到如何順暢呼吸,因此段晏也僅僅是親了半晌,就放開了寧詡。
“這樣的,才叫獎賞,陛下。”青年低低道。
寧詡被親得唇瓣泛著豔紅色,還蒙著一層薄薄的水光,氣喘籲籲片刻,才抬袖擦了擦嘴,說:“一大早你就……”
殿門忽然被急匆匆地連叩了許多聲,這一次不是宋公公的聲音響起,而是段晏帶來的幾個親衛之一:“陛下,京城中那家染色鋪的何老闆一家人,從外邊回來了!”
何老闆帶著他的小兒子自去年年關前出了京城,過了大半年才回來。不僅如此,據探子回報,還一併帶回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對鄰裡聲稱是小兒子在鄉下娶了一新婦,只可惜誕下孩子後那婦人便因病撒手人寰。
這番論調錯漏百出,寧詡自然是不信的,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支隊伍回來,那何老闆的小兒子還身體康健,明顯是尋到了神醫,順利以男子之身把孩子生了下來。
既有了神醫的訊息,寧詡便開始焦急起來,段晏更是一刻也坐不住,立時便吩咐安排與何老闆那小兒子的見面事宜。
兩日後,何老闆正在重新打理自己的鋪子,突然有一隊灰衣男子魚貫而入,二話不說將他鋪子的門關了起來。
放下三錠金元寶後,為首之人極有禮貌地“請”何老闆和他的小兒子,以及那個正在睡覺的嬰兒,從後巷出了染色鋪,上了一架窗子上蒙著紗布的馬車,行駛半個時辰後,才到一酒樓後院內停下。
幾人到了酒樓深處的一個房間,進門後才發現裡面鋪著羊毛地毯,陳設裝飾皆是價值不菲,而靠裡處立了一道屏風,隱隱約約能瞧見屏風後或坐或立的幾道人影。
“公子,人已帶到了。”
得到屏風後默不作聲的允許後,那群灰衣男子又退下,剩何老闆等人在房中一頭霧水。
“敢……敢問這幾位公子,”何老闆拱了拱手,試探性問:“為何將我和家人帶至此處?”
寧詡坐在屏風後,這屏風是雙面各有不同的,從何老闆的方向看來,什麼也瞧不清楚。而屏風後面的人卻能清晰地看見面前的景象。
寧詡的目光在何老闆誠惶誠恐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就轉去看了看他的小兒子。
那清秀青年約莫二十歲出頭,穿著一身素色長袍,身形瘦弱,臉色也有幾分蒼白,懷裡緊緊抱著一個裹在綢布中睡覺的嬰兒。
寧詡的視線停留在那孩子身上片刻,有些心軟,於是抬起眼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宋公公。
宋公公壓低了嗓音開口道:“何老闆,莫慌張,我家公子只是請您來品品茶,有些事想要問一問您。那邊有椅子,您大可坐下歇息一會兒。”
何老闆哪裡敢坐:“這位公子要問什麼事情?”
事態緊急,宋公公也不拐彎抹角:“想問,您小兒子懷裡那嬰兒,是否是他親自生下的?”
“……”何老闆臉色一僵:“您開什麼玩笑……我兒子是個男人,怎可能——”
“何老闆,”宋公公打斷了他:“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快些回答完問題,就能快些回去。否則叨擾你們良久,我家公子也過意不去。”
見何老闆提心吊膽的,寧詡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開了口:“您不必擔心,是……有人與你的小兒子情形相似,特來尋可解之法,還請您不吝賜教。”
“今日之事,不會有再多一人知曉,等您回去之後我們必有重謝。今日倉促請您過來,若有做得不當的地方,我和你們道個歉,希望您能原諒。”
屏風的另一邊沉默了良久。
何老闆臉上依舊糾結,他那小兒子卻抱著孩子上前一步,出聲問:“真的有人與我的情況一樣嗎?”
宋公公回答:“若你指男子有孕之症,那確實一致。”
對面靜了一會兒,垂首看了眼自己正在熟睡的孩子,才抬起頭說:“好,那我們將神醫的所在地告訴你,路途遙遠,若生産之期臨近,還是盡早去尋他比較好。”
何老闆的小兒子名叫何餘,今年才剛剛弱冠,對於孩子的來歷,比起臉色複雜的何老闆,何餘倒是直言不諱許多。
“我被一男子欺騙,遭他拋棄後才發覺身體的異樣。”他道:“起初是以為終日閉門不出,身上長胖,等到孩子五個月的時候,阿爹請來大夫給我診脈,方知曉真相。”
驚慌了十幾天後,一家人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本想把孩子打掉,卻因何餘抗拒未能施行,只得私下四處攜他尋訪名醫,在去年寒冬的那次出城前,其實已經有過好幾次的出行,皆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