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陛下——段侍君逃出宮了……
寧詡把自己一頭埋進繁忙的朝務裡好幾天。
連著上了三天的早朝後, 連老尚書們都有些頂不住了,下朝後委婉隱晦地對寧詡提起,其實沒什麼事的話, 可以不叫他們這些老骨頭到宮裡來的。
如今不是有月報周報制度嗎?自從新制度實施了一段時日, 各位尚書也終於品到了甜頭,大多無關緊要的小事都內部處理了, 無需再天天上摺子叫寧詡批。
這樣悠閑的日子就不能再過得久一點麼?難不成寧詡是要把這點權力收回去?
打發完憂心忡忡過來試探的尚書們, 寧詡一手捂住嘴, 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也困得眼泛淚花。
他這幾天晚上睡得都不怎麼好,也不是因為心情影響……主要是身體上不太舒服。
上次和段晏廝混了一夜, 醒來後又緊接著處理宮中內賊一案, 別說往……那什麼地方擦點藥了, 就連好好歇一歇都沒有空。
本來過了一點時間, 身上的酸乏緩了大半, 寧詡以為沒有事了,結果出宮騎獵一趟,回來第二天就合不上腿了。
……疼的。
寧詡騎馬騎得少, 並不知曉不常騎的人, 在馬背上被顛簸個一會兒就容易大腿根痠痛,更何況他那日被呂疏月帶著在獵場裡跑了好多圈。
新傷舊疾一併疊加上來, 寧詡抱著奏摺就倒在了軟榻上。
上朝也得讓宮人抬著轎子送過去,光是從殿門口到龍椅的短短一段距離, 也走走停停艱難萬分。
疼就算了,寧詡無意間還在宮人們口中聽見些八卦言論,說是華陽堂的呂小公子野性十足,伴駕一次, 竟然把陛下累得都下不來床。
就連夏瀲瞧他的眼神也有點怪怪的。
“聽聞今夜將有大雪,”夏瀲親自在禦書房裡的暖爐加了炭,又轉身對寧詡道:“陛下要穿多些衣物,以免著涼了。”
寧詡聞言,推開矮榻上方的窗,看見外面天空萬裡無雲,怎麼看也不像是晚上會有大雪的樣子。
不過冷是真的冷。
寧詡被窗外的溫度凍得一激靈,忙縮回手把窗關好,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指尖碰上冰涼的木框,已經被凍得泛起微紅。
瞥見他的動作,夏瀲又開口說:“臣已經叮囑內務司的秋姑姑,傍晚前務必給各殿備足暖爐和炭火,若有畏寒的,也讓他們多添置了一兩床厚被褥。”
寧詡聞言,似乎想起什麼,正要出聲問,突然又猶豫了片刻。
“……讓斂秋過來見朕,”他抿了下唇,低低道:“朕有話要問她。”
夏瀲怔了一下,沒說什麼,等斂秋來了禦書房後,又尋了個藉口出殿去了。
禦書房只剩下寧詡和斂秋兩人。
斂秋是宮中的大姑姑了,資歷豐富,將內務司打理得井然有序,平日裡見寧詡的機會也有許多,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行禮後便站在殿中,不擅自出聲,等著寧詡說話。
寧詡本來是斜倚在窗邊的矮榻上看文書,見她進來,稍微坐直了一點,想了半晌才道:“很快要入寒冬了,內務司準備得如何?”
“回陛下的話,”斂秋又屈膝行了半禮,才有條不紊地說:
“內務司兩日前已將新制的一批冬衣、厚被分至各殿,炭盆和燻爐也已翻新擦拭一併送去。暖手的湯婆子數量不夠,奴婢吩咐了叫人趕製出來,還有溫酒壺、暖硯等小玩意,也陸陸續續備齊了。內務司這幾天還在登記各殿有什麼特殊需求,很快都能梳理完畢。”
寧詡嗯了一聲,頓了頓,又道:“宮中每一處殿落都打理妥當了嗎?”
斂秋一愣,不知寧詡問這個的用意何在,垂頭思索片刻,才回答:“一些沒有住人的宮殿,只配了些暖爐、炭火以備不時之需,白日會有宮人過去灑掃,不需放置太多東西。”
“……”寧詡把文書合上放在一邊,問:“北三殿那邊呢?”
沒等斂秋說話,寧詡又飛快別開眼,像是遮掩什麼似的,淡聲說:
“北三殿裡的人,先前與朕提過,他雪天裡時常畏寒,雖不知是真是假,但他身份特殊,也不好刻意虧待。”
“秋姑姑,你有空時便留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