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黃昏時分,秦修才從翁白術小屋裡走出來,迎著餘輝,任由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直到房屋的輪廓都快看不清時,他才猛然一回頭、狠一甩袖,面容扭曲,“二爺我早晚把你給踹下位!”
秦修暗暗思忖,距離主角的崛起還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這已經足夠他讓把主角給甩到天邊,當然憑主角那妖孽的資質,多少老妖怪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破壞什麼的也還是要做一做。
因為在穿越過來的不久前,他才重溫過這篇小說,所以暫時完全不擔心遺忘劇情。
且看他秦二爺是如何履行反派的職責,比原反派更加心狠手辣的摧殘主角這朵“嫩花”。
秦修回到自己屋子後,把自己關在門裡修養。他是要當老大的人,怎麼能讓小弟笑看見他這樣一副鬼樣子。
兩天後的清晨,秦修重徵天下,一掌推開門,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趙——飛——揚!”
聲音從街頭傳到街尾,陣陣蕩遠,估計這條道上住著的人都能被吵醒。
不一會,遠處塵土飛揚,一幫小孩吵吵囔囔地朝這邊跑來。身穿白色短襖的小孩氣喘籲籲地杵著膝蓋,“秦、秦……秦師哥,有、有什麼事?”
“有事,當然有。”秦修怡然地看著他們,“本師哥就不追究你們上次拋下我自己跑掉的事。”
聞言,眾小孩都冷汗涔涔,害怕地退了一步,那個時候是真沒想起來……
秦修大爺地睨他們一眼,“師哥我的話嘛,你們得聽不是。以後每天、藏經閣一日遊。”
“啊?”趙飛揚不由瞪大了眼睛。別的小孩也都愣住了,“師哥……藏經閣很無聊的。”
“廢話,又不是讓你們去享受。”欺負小孩果然很帶感,“誰敢偷跑,你們懂的。”
一幫小孩都不敢反抗,只能哼哼唧唧地接受。
秦修大手一揮,“走。”
自此以後,藏經閣內日日朗朗書聲不斷。
經過上次的鬧劇,去欺負翁白術的人逐漸變少。現在劍霄門的小孩們都知道,後山那個沒有靈識,不能修行的廢物是個狠角色,他可以抗著十幾個人照著你扁,而且是朝死裡扁。小孩們雖然修行潛力很高,可畢竟只是小屁孩,被扁過一次或許還會記恨,扁個兩三次那也就服了。
現在沒人會來找翁白術的茬,除了剛開始反抗那幾天被人打的狠了點,後來倒也沒什麼事了。
翁白術挺想笑的,當初他大師兄說要護他,把他帶去一起修煉,可是在大師兄閉關後,報複來得太快。他們差點逼死他,他遇到機緣,重回劍霄門後大師兄才從閉關中出來,大師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很不滿他對師兄弟冷淡的態度……呵,他真蠢,怎麼就捨不得讓大師兄愧疚呢?
他當初因為大師兄忍了,沒對同門展開報複,可被明嘲暗諷,他們暗地裡無數次想置他於死地。他不怨他大師兄考慮不周,可是面對他的錯怪……很委屈。
哪像現在啊,沒人敢來欺辱他,甚至看他的眼光裡帶著畏懼。
翁白術某日去藏書閣看書,竟看見秦修帶著一幫小孩在讀書。人手一部典籍,秦修則坐在椅子上聽,偶爾還會冒出兩句疑問,不由覺得有趣。打聽後才知道,秦修這麼做已經很久了,一個紈絝子弟帶著小弟學好,有些奇怪。
翁白術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他地位太低,上輩子也沒接觸到什麼好的修煉功法,理論體系懂的也不多,大都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然而因為沒有系統的學習,他後來的修行遇到不少困難。
眼見秦修一行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風刀霜劍嚴相逼的也沒有落過一天讀書,於是他也養成了每日靠在藏書閣外的竹窗旁,與秦修一起聽書的習慣。
很多個清晨,風輕雲淡,秦修坐在裡面聽書,手邊一杯溫茶,翁白術靠在竹窗邊聽書,懶洋洋抱著手,清風拂過,尺長的發輕揚,竹影簌簌,在他們的衣衫上帶出道道流動的水墨。有時候秦修會透過竹窗看竹林遮掩的天空,有時候翁白術會出神似的斜望著書閣裡。窗內窗外,誰也望不見誰。
這些日子,是翁白術,也是秦修過得最愜意的日子,真正的、久違的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