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訕訕撓了撓頭,他當時是怕無暝不願說,才沒敢追問。
“師父,你不介意我擅做主張吧?”
“哎。”無暝嘆了口氣:“你這信一寫,他便知道我還活著,當真麻煩。”
“難道師叔不知道您還活著?”
“那你就得問他了,我避世那麼久,怎麼會曉得旁人當我是生是死?”
路知晚一想也是。
這倆師兄弟也不知多久沒聯絡了,只怕此前對彼此生死都不知曉。
他正想該怎麼勸無暝一道回京城,沒想到對方卻先一步開口道:“閑著無事,同你一道去京城看看吧,順便瞧瞧那小子的出息。”
“當真?”路知晚驚喜不已。
“不過為師可不騎馬,路那麼遠非磨得屁股起泡不可。”
路知晚苦笑。
他現在也不能騎馬,正好和師父一起坐馬車。
當日午後,眾人便啟程了。
北境和京城,一來一回之間不過幾個月的光景,路知晚的心境卻與從前大不相同。這一次,他不必再記掛邊關的戰事,也可以暫時卸下武將的包袱,全心奔赴故土。
但心裡裝了太多東西,反倒令他沒了從前那般似箭的歸心。
回程時,謝琮特意安排經過了連州。因為此番他們不必再隱瞞身份,所以連州衙門的人得到訊息,便早早出了城迎接。可惜謝琮和路知晚因為此前之事,對整個連州衙門都沒什麼好感。
意外的是,城守營的人也來了。
連州城守袁承禮一身武服立在城門外,身後城守營的兒郎分列兩隊,看上去十分鄭重。
“袁城守,許久不見。”謝琮挑開車簾朝袁承禮道。
“參見殿下。”袁承禮朝謝琮行了禮,又道:“末將率城守營在此迎候殿下和路將軍凱旋。”
北境打了勝仗,路知晚和謝琮功不可沒。所以今日城守營迎候他們的陣仗,用心十足。
“袁城守,久違了。”路知晚從馬車裡探出腦袋朝他打了個招呼。
“吳……”袁承禮大驚,心道這不是吳辭仁嗎?
袁承禮是個聰明人,他雖然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卻很快調整好了表情,並未追問什麼,也沒有拆穿路知晚的身份。
當日,謝琮打發了連州衙門的人,也婉拒了袁承禮要設宴接風的提議,只將袁承禮邀去驛館敘了個舊。
他這一次安排路過連州,並沒有其他的目的,只是臨行前想起了來時路知晚在碼頭說過的話。
彼時路知晚立在碼頭上說,若是能一起回來,可以在這裡坐船回去。京城雖沒有港口,但是他們可以坐船先到沽州,再由沽州轉乘馬車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