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我做什麼?你問你弟弟呀。”
路仲亭看向路知晚:“你寫的那封信,是遺書嗎”
他說罷掏出了信,毫不猶豫撕開信封,將那封信快速掃了一遍。
“你……你糊塗呀阿晚。”路仲亭又氣又急,“殿下若是能挺過去,二哥幫你想辦法,定不會叫旁人棒打鴛鴦。倘若……倘若殿下真有個好歹,你也要自己去替他報仇,你別指望大哥和父親,我不會替你帶話的。”
路仲亭說著,三兩下將信撕了個粉碎,
“你若是做好了打算,我就打道回府了,免得攪和了你們共赴黃泉的美夢。”無暝說著伸了個懶腰,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路知晚心念急轉,忽然叫住他:“師父!”
“唔?”無暝轉頭看他。
路知晚快速撥動著木輪椅挪到無暝身邊,仰頭看著他:“你還有辦法,對不對?”
“你指的是什麼?你若是想死得痛快些,我倒是有藥……”
“你一定有辦法。”路知晚原本黯淡的眸子重新燃起了希冀,“我在冰窖裡躺了近半年,你僅憑一粒藥就能留住我一口氣,謝琮現在還活著,你肯定有辦法救他。”
無暝摳了摳自己的指甲,態度十分悠閑,看得路仲亭著急不已。
“為師從來也沒說過他沒救了。”
“那就是有救。”路知晚大喜。
“唔……那要看我的心情。你先前又是寫遺書,又是想尋死,實在太不將為師放在眼裡了,我這個人小心眼……”
“師父,弟子知錯了。”路知晚不等他將話說完,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因為雙腿使不上力氣,路知晚整個人幾乎是從木輪椅上磕下來的,雙膝發出的動靜極大,聽得無暝倒吸了一口冷氣:“還嫌腿不夠殘嗎?膝蓋也不要了?”
一旁的路仲亭看到這一幕,雙目登時紅了。
他的弟弟長這麼大,還沒朝誰這般服過軟呢……
“有個方子可以冒險一試,但是缺兩味藥。”無暝將路知晚抱起來放回了木輪椅上,“我先前不提,就是因為一直沒想到該怎麼補齊這兩味藥。”
“那如今有法子了嗎?”路知晚問。
“藥補不齊,城中不會有,崖底也沒有。但有一個地方,或許還有留存。”
“什麼地方?”
“這裡。”無暝伸手點了點路知晚:“當初從水裡把你撈上來時,給你喂的藥能保你肉身一年不腐不壞,也就是說那藥在你體內,能留存近一年之久。”
路知晚是去年臘月墜崖。
如今尚未入秋,距離一年還有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