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柴房裡,縮在角落裡的兩個身影在竊竊私語。
“嬤嬤,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為何秋雯不和我們關在一處?”
一個女子柔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小聲問道。
“誰知道。秋雯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帶累得我們也跟著被關起來了。”
這個聲音是個年紀大些的女聲,有些蒼老。
“那,我們會不會死?”先前那個柔細的聲音又問道,只是細細地聽上去,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死?你怕了嗎?”那個蒼老的女聲忽然冷笑起來,“別忘了你來時,都發過什麼誓的。”
“你難道不怕死?”那個柔細聲音的女子,似乎很害怕,聲音發顫,有濃重的鼻音。
“只是我們就算這樣死了,不也白死了嗎?”她不甘心地問著那個年紀大的女人,彷彿這女人說一句話,就能定她的生死一樣。
那年紀大的女人聽了她的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嘲諷地笑道,“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家人在他們手上的,要是不死,死的可就是家人了。”
聽了她的話,那個柔細聲音的女子似乎受到了震撼般,良久都沒有說話。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柴房裡,響徹著那蒼老的聲音。似乎像一個魔咒一樣,壓在人的心頭,讓人喘不動氣來。
門,就在這毫無預防的情況下,忽地被人推開了。
一縷陽光射進來。
那牆角里蜷縮的兩個女子俱都眯了眯眼睛,努力讓自己適應著。
歸隱帶著幾個侍衛走進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兩個女人。
才不過關了一個晚上,這兩個人俱都頭髮凌亂,面容憔悴。
只不過他心裡沒有一點兒愧疚,昨晚上,王爺痛苦了足足一夜,王妃忙碌擔憂了一夜,他們這些侍衛跟著守了一夜。
這一切,都拜這幾位從宮裡來的女人所賜。
即使夏荷長得嫵媚妖嬈,可歸隱也沒有看上一眼。
不過是個蛇蠍心腸的婦人罷了,那美貌就是殺人的利器。
他不似德成,見了秋雯就走不動了。
他上前一把拎起夏荷,如老鷹捉小雞般,毫不憐香惜玉地就提溜出去。
身後的侍衛一擁而上,把馬婆子連拉帶扯地帶走了。
來到前院一間明亮的敞廳裡,兩個人被拖了進來,跪在了一架紗屏前面。
那紗屏後頭,影影綽綽地坐著幾個人,只是到底隔著一層紗,看不真切。
不多時,紗屏後頭就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你為何要給王爺下毒?”
聽上去好似那傻子王妃的聲音,只不過此時這聲音裡滿是威嚴,壓根兒就不帶一絲傻氣。
問的是秋雯。
秋雯顯然是被五花大綁跪在王妃跟前的,只是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直挺挺地跪著,似乎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哦?不說是嗎?”
雲暮雪依然不緊不慢地問著,很有耐心。
“不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是皇上派來的人……”
停頓了一下,她又輕笑道,“也不是皇后的人。”
秋雯似乎還是不想說,但云暮雪卻依舊說下去,“你,是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