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欽緊蹙的眉頭,季北辰心下一沉,眉宇間盡是擔憂,“她怎麼樣?”葉欽一邊收拾儀器,一邊搖頭,道:“你說她醒來後就不會說話,我剛剛檢查過了,她的聲帶並沒有受損。”
“……”
季北辰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至於她為什麼不願意講話,我想你還是找精神科醫生來給她看看吧。”葉欽轉過身,挑眉看向季北辰。
“不過兄弟,容我八卦一下,你跟安寧到底什麼關係?你這身上的傷,該不會是她打的吧?”
“……”
季北辰不願意多說,葉欽也沒有繼續追問,幫他也處理了傷口就接到一個電話,結束通話電話低聲咒罵一聲,就告辭離開了。
送走葉欽後,季北辰守在安寧床邊,靜靜看著床榻上女孩蒼白的臉。
隔著昏暗朦朧的光線,女孩憔悴的容顏逐漸模糊。
八年前的那場雪下的真大啊。
“你居然敢私自放走她!季北辰,你好大的膽子!”
偌大的書房裡,十七歲的季北辰跪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背脊挺的筆直,房間裡的暖氣很足,但寒冬臘月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牛仔褲跪在冰冷的地上,還是涼的。
更不用提父親震怒時,撒發出極寒的氣場,他從小都由衷的畏懼。
季北辰單薄的肩膀不自覺地抖了抖,生平第一次產生對父親地反叛心理。
他仰起頭,聲音有些抖,卻又是不屈地,“爸爸,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毀掉她的人生,她是人,不是機器。”
“閉嘴!還輪不到你來評判我的對錯!”
季羨城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沓檔案,狠狠地朝季北辰砸來。
一沓紙再半空中如雪花般零落,打到季北辰身上根本不疼不癢。
可當季北辰看到膝蓋旁邊那張紙上面的內容時,心臟就像被一雙大手牢牢攥住一樣。
他不可置信的撿起地上其他的紙張,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慌亂,以至於到最後抓著紙張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
這是一份有關千歌人生的全部規劃。
從六歲開始培養,一直到二十六歲的死亡,這二十年中的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甚至就連她什麼時候生病,什麼時候死亡都是規劃好的。
想到一星期前千歌生的那場大病,季北辰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季北辰握緊拳頭,仰起頭對上季羨城冰冷的眸子,蒼白無血色的嘴唇哆嗦著,半天不能講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面對兒子的質問,季羨城彎腰抓住他的頭髮,強迫他與自己的對視。
看著季北辰驚恐錯愕的模樣,他聲音冷的像地獄裡走出的幽冥,“你是在質問你老子嗎?這些事我本來打算等你十八歲再告訴你的,既然你提前知道了,那我也沒有必要瞞著你了,身為我唯一的血脈,這一切你知道也沒什麼。”
頭皮上的疼比起心裡的恐懼根本不值一提。
寒意乍起,季北辰死死盯著他,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或是語氣。
唯一的血脈?
那季南弦是誰,他不是他的親弟弟嗎?
“那……那南弦呢?他不是你的血脈嗎?”
“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