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所有案件的平反都是納蘭衍獨自完成的,皇帝至死也不能認過錯。
如今皇帝親自主持法事,當眾下罪己詔,也算是給地下的亡靈一點些許的安慰。
至於是否真心,這已經不重要了。
身於帝王家,何來真心一說。
不過各安天命罷了。
第二紙詔書,便是退位詔書,皇帝以身子不適,無法處理朝政為由,禪位皇太孫納蘭衍,自即日起自稱太上皇。
此詔書一下,文武百官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如今的局勢,納蘭衍手握兵權,收復人心,以是實權在握。
皇帝能主動退位,正是人心所向。
無相法師雙手合十。
“公子心想事成,莫忘了當初應了貧僧五件善事,如今貧僧只有一個條件,造福百姓,少增殺孽。望公子長命百歲。”
納蘭衍點頭,“多謝大師指點。”
顧盼心裡一緊,緩緩的走了過去,也拜道,“大師仁慈,顧盼想問,蘭若並無錯處,也並不曾殺害無辜之人,為何會?”
無相法師道,“阿彌陀佛,殺生得宿殃短命報。手染鮮血,便會迷失自己,郡主心有大義,如今貴為一國之後,你二人勿忘初心,實乃萬民之福。貧僧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顧盼行了佛理,“多謝大師。”
同年五月二十,納蘭衍繼位。
改年號錄安。
是為錄安元年。
比起前一世,納蘭衍繼位生生的早了兩三年。
過去,終究已經成為過去了。
所有的一切不一樣了。
這樣的訊息傳入北國之時,已是半個月之後。
陳太后,端坐在窗前,院中積雪早已消融。
她的眼睛已經乾涸,想哭也哭不出來。
盼了這麼久,終於沉冤得雪。
可是死去的親人卻再也活不過來。
走過的路再也不能回頭。
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異國他鄉,再也看不見回頭路。
一口鮮血吐在地上。
“太后。”赫連將軍踏入宮殿,“請珍惜自己。”
陳太后掏出帕子,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哀家掌握朝政這些年,你可後悔當年在江海里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