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弟子們看看身後只能用喉嚨發出“嗚嗚”叫聲的家僕,忙轉頭指著手拿沾血鞭子的男孩,但一對上那男孩臉上的詭異笑容,頓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傾月笙卻不依不饒了,將笑容收斂起來問:“我怎麼了?”
“你怎能隨意傷人?”其中一個弟子氣急敗壞道。
“你說什麼?隨意傷人?”傾月笙彷彿聽到天大般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弟子們見他大笑更是惱怒,大聲質問道。
傾月笙直到笑得直咳嗽,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都嗆出幾絲紅才堪堪將笑容停下。
弟子們再對上他的臉時,頑劣的惡童彷彿化作地獄中的惡鬼,一雙無光的眼眸憤恨盯著他們,渾身上下散發不出任何一點生氣出來。
只聽“刺啦——”一聲,傾月笙將自己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撕裂開來,露出皮包骨的身軀和上面的傷痕累累。
“怎能隨意傷人?”他又嗤笑一聲,眼神麻木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的傷痕,又抬眼看眼前的一眾人,“這話你質問我?”
“你們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這話?”
自他能記事說話寫字起,他便被他那個所謂的母親白落笙毫不留情關進這白家內最破落的小院裡,而他還未來得及問問原由,白落笙就高興得彷彿丟了什麼晦氣東西一樣匆匆離去。
自那日起,他便開始天天吃僕人們吃剩的飯菜,學著做僕人們的活。
開始僕人們對他還算客氣,還會幫襯著他,自後面他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等來白落笙光臨這個小院之時。
他還未來得及問白落笙到底為什麼要安排自己遭受這些,只見白落笙拿著她的鞭子一臉怒意把自己抽了一頓。
腦子還未反應過來,疼痛也遲遲才到使他連哭都來不及,就被白落笙諤令不準哭。
他只好將眼中將要溢位地步淚水憋回去,而後呆呆問白落笙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問題出口的那刻,他見白落笙一臉陰鬱,似乎想起了什麼很不愉快的事情。
緊接著,他想要的答案並未得到,只聽白落笙喝他一句“多嘴”之後,就又讓他捱了一頓鞭子。
那日他被打得皮開肉綻,臨走之前白落笙對才丟擲一個搪塞的理由給他。
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說這是為了他好。
他琢磨著那句話的意思,傻傻信了,這一信便是多年。
也是自那日起,和他同在這小院中的僕人對於他的態度和先前天翻地覆,偶爾脾氣上來對著他就是一頓毒打,再到後面有弟子發現他的這個小院,在僕人的唆使之下也會毆打他。
他也曾偷偷求助過門內的長老同門主,但那些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模假樣的把毆打他的弟子叫來訓斥一遍,而後就不管了。
留下那些被他告狀的弟子再次任意毆打他。
有一日,白落笙難得拿出一個母親該有的溫柔之態,把他從小院中帶出,給他洗澡上藥換新衣服,給他好吃的糕點。
他以為他的苦難快要結束了,哪想確實他墜入地獄的開始。
白落笙帶他見了他所謂的父親,大名鼎鼎的北離太子傾南辰。
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刻,白落笙在他耳邊叫他喊那人父親。
他喊了,得到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回應,男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