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孩子,就你最聰明。”喬明輝吸了一口雪茄,讚賞地看著我。
“條件就是,永遠不能背叛我。”
“喬叔,這不算條件。您教過我,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有條件的。”
“這一次沒有為什麼,非要說有。那就是我想給你一個人生。你不是說要報仇嗎?”喬明輝從抽屜裡取出一份資料給我,“看完了告訴我,接不接受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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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資料,是關於我父親的死,以及我家那場大火。
我問喬明輝為什麼幫我,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然後起身,走到我跟前,拍著我已經變得強壯的胳膊說,當初他和我一樣,也是為了報仇走入這一行,仇早就報了,但他已經回不去了。他說,假如當年有人給他這樣的選擇和安排,他現在早就不坐在這裡了。他說,江喬,人生不會給你太多的機會和選擇,但你遇見我,我願意給你。
他指扒開我的衣服,指著我胸口的一塊刀疤說,就憑這個。
那塊疤是十六歲那年。喬明輝在北城開場被人追殺,我救他時留下的。當時身邊只有三個手下,另外兩個都嚇得落荒而逃,年紀都比我大,但只有我願意在生死存亡的時候留下來幫他脫險。
後來,我接受了喬明輝的安排,一邊在他手下做事,一邊學習高考的課程。
一年後,我考上青城最好的大學,喬明輝親自開車送我去報道。那時候,我已經不叫江喬,喬明輝給我改了名字,跟他姓,叫喬江林。他說,等你哪天翅膀硬了再改回來。
白天,我是青城大學裡的高材生,晚上,我是青城最大的夜總會的保鏢老大,手下有三十幾個兄弟跟我混,他們叫我喬哥。
那一年,我不到二十歲。
我大一讀完那年。喬明輝被診斷出肝癌晚期,但這個訊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倔強地不肯接受治療,也不告訴任何人病情,但是在開始安排手下弟兄的將來。
他手下有兩個心腹,加上我,三個。青城有三個場子,北城有一個,在分配場子上,另外兩個人跟我幹起來,他們覺得自己跟著喬明輝出生入死多年,理應當一人一半,而我應該靠邊站。當喬明輝把青城的一家場子安排給我過後,我被兩個人聯合排擠。我沒告訴喬明輝,因為都是他的心頭肉,沒必要讓他為難。那時候他病情加重,已經瞞不下去,那兩個人準備私下把我解決了,反正老大沒力氣管。
兩個人聯合起來對付我,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後的黑刀我沒少挨,我給過他們三次機會。但都不珍惜,三次過後,我沒手下留情,在場子裡,當著全部兄弟的面,把兩個人打殘了。
一對二,沒有人幫忙。
我跟他們說,都是一家兄弟,事情關門解決,今天要是我死了,我也就沒命跟他們爭,但是要是我沒死,他們死了,做鬼也不要來找我算賬,我鬼都不怕。見鬼殺鬼。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赤手空拳,打了兩個多小時,我們都傷的不輕,勝敗不明。我心存善念,一家兄弟,沒必要做到絕路上。但其中一個身上藏了匕首,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給了我一刀,我躲得快,那刀放空了,自傷到胳膊。
我最後一點忍讓滅了,用那把匕首,剁掉他三根手指。
另外一個已經知趣,放棄爭鬥。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殺了他們。但我沒有。喬明輝來了,說以後場子都給我。
我也沒這麼做。
只要了北城的一個場子,和青城的一個。另外兩個,他們倆一人一個。
留著一條命在這道上混,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沒有誰提起。後來喬明輝和他們單獨談了兩個多小時,我坐在大廳裡抽菸,他們倆出來,沒有跟我招呼,直接走了。
他們也再沒來見過喬明輝。場子分化成三派,各自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喬明輝當著手下的面扇了我一巴掌給了我一拳頭,我巋然不動,他氣得不行,一腳踹在我身上,把我踹著跪到地上,那是我唯一一次給他跪下。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讓我跪下。
他告訴所有兄弟,以後沒有輝哥,只是喬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沒見過我,不管我怎麼上門找他,他都避而不見。
半年後,喬明輝死了,他把酒店和飯店都留給我。
他沒有孩子,沒有老婆,只有我這個名義上的乾兒子。
我給他立碑,給他披麻戴孝。
接他的手,成為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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