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說,“現在只是保釋期間,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喬總的嫌疑還在。等法醫這邊鑑定結果出來,找到證據確認是自殺後,才算完全洗清嫌疑。”
陸巖說,“這樁案子其實已經沒什麼懸念了,重點是,葉琛不知道從杜威手裡拿走了什麼東西,而他拿到的東西,才是最關鍵的,這牽涉到葉盛德的案子,現在他還按兵不動,不知道在等什麼。”
喬江林輕哼一聲,冷冽道,“那才是他的大招,這一次,不過是給我個下馬威。真正的較量,在後面。”
我一驚,看著喬江林,“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無非是我和杜威交易的證明。”喬江林說,“但我沒讓他殺人,他估計是聽了葉子的指揮,他對我可不友好,倒打一耙不是不可能。葉子的安排不就是這樣?她和杜威的交易,就是殺了葉盛德。”
也就是說,以葉琛的實力,想把罪名按在喬江林身上,完全可能。
我心裡忍不住罵葉琛賤人,真賤!
他這不是刀架在脖子上要挾人嗎?目的是啥?還不是為了獨吞宏盛的資產。這個賤人!
但安慰在於,葉盛德的死,和喬江林沒關係,我就說,我的男人不會弱智到這個地步。以喬江林的城府,要想弄死葉盛德有千千萬萬種方法,讓葉盛德這麼快死掉,太便宜了不是?就喬江林對葉盛德的仇恨,千刀萬剮都不足夠洩憤。
飯局定在香江飯店,見了一些宏盛的股東,都是站在喬江林這邊的,看場面我有點嚇到了,這陣仗,估計葉琛的實力都不夠,可見喬江林在私下給葉琛埋了多少坑,我坐在他身側,小聲說,“你乾脆把整個宏盛的人都換一通好了,太可怕了。”
喬江林自信地笑了笑,把溫水遞給我,“這算什麼。”
酒桌上,自然是拍須溜馬的,喬江林眾星捧月般,大家聊的都是宏盛的事兒。原來葉盛德死得急,沒有立下遺囑,葉子儀身陷囹圄不知所蹤,那宏盛的一切自然而然都落在了葉琛手裡,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當時我就覺得好笑,這葉盛德夠自私的,大多數有錢人都會早早立下遺囑,以防萬一,他倒是自信坦然,以為自己能當個千年人妖。
葉琛開始搞排除異己的小動作,趁著葉子儀和喬江林都不在的空擋,該打擊的打擊,該收拾的收拾,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宏盛的股東們都掐著葉盛德的死因不放,一方面是喬江林的授意。一方面,那些野心勃勃的老骨頭們都不服葉琛的領導,稍微有點勢力的都覺得自己能當董事長,憑什麼給一個毛頭小子鑽空子,這一切,都在喬江林的算計和預料中。
回到家裡,我問他,是不是知道葉琛可能這麼做?
喬江林一邊脫衣服準備洗澡,一邊回答我,“這是唯一的辦法。”
“要是你這一步棋走錯了呢?葉琛拿出手裡的東西,一下子摁死你,我看你還怎麼翻騰。”我有點生氣。
喬江林笑了笑,把羊絨衫脫下來,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釦子,“他膽子還沒這麼大,他以為葉子儀把他的把柄交個我了,不敢輕舉妄動。”
“你這根本是在賭博!”
喬江林不以為然,光著上身脫褲子,淡淡說,“我從十五歲開始,一直都在賭。”
“你就不怕輸?”我不解地說,難道你就不怕嗎?一不小心,所有都毀了!
喬江林忽然凝神看我,眼神犀利精明,“你查我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喬江林這麼聰明,只要一點點動向,什麼都一清二楚了。既然發現了,我也不好意思說謊,謊言在喬江林眼裡,是徒勞。我吸了一口氣,迎著他的目光正準備承認,他已經先我一步開口,“不過。我早就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去了浴室,緊接著,水聲響起來,嘩啦啦的充斥在耳邊。
也就是這一晚,我才發現喬江林的可怕之處,為了得到自己想達到的目的,他不惜自己蹲看守所十來天。
而原本小別勝新婚的夜晚,我們倆各懷心事,儘管他抱著我,但我覺得自己離他好遠好遠,連想告訴他有孩子的想法都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我覺得喬江林就是一塊千年寒冰,我沒辦法融化他,再努力都沒辦法。他根本不打算跟我提從前,我也沒膽量問,他消失的那八年,始終是一個迷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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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很早就醒了,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尋找葉子儀的下落,或者說,尋找葉子儀手裡葉琛的把柄的下落,葉子儀對他來說,只是一顆棋子,她是葉盛德的女兒,他巴不得葉盛德全家斷子絕孫,就算葉子儀橫屍荒野,喬江林也不會心疼一下。我縮在被窩裡,心裡一片慌亂,我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準喬江林了,呵呵,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看明白過他。
而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其實是暴風雨來臨的徵兆。他和葉琛的死戰蓄勢待發,我相信,即使他沒有找到葉琛的把柄,他也有把握置葉琛於死地,他早就失去了報仇的快感,從葉盛德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報仇變毫無快感可言。現在,他唯一的目標,是宏盛的資產。
而我,要裝作若無其事,和他面對面吃早餐,笑得陽光燦爛。他說別墅那邊隨時可以住進去,傭人會幫我找好,問我的意見。我默不作聲地吃著三明治,末了說,等新年過節後吧,還有兩天就過年了,過完年再說。
喬江林問我,過年想去哪裡玩?他在保釋期間,不能去國外,只能在國內湊合湊合。
我說就在北城吧,哪裡都不去,人在,哪裡都一樣。
喬江林也不反駁,淡淡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