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盛楠說,這一切都是葉子儀給搞砸的。不是沒有道理。
要說葉子儀蠢,我覺得她不是蠢,她只是太精於算計,沒想到最後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一直以來,她依附喬江林的勢力和葉琛對抗,但她並不完全相信喬江林,在背後也是留了一手的,比如這一次,她以為用一個杜威就能同時扳倒喬江林和葉琛,但沒想到,葉琛心狠手辣,反過來設計了杜威的死扣到喬江林頭上,另一方面,還把自己給送入葉琛的虎口中。
葉琛是什麼人?她太不瞭解自己的弟弟了!蟄伏這麼多年,一朝反手和她對抗,使出的每一個招數都招招致命,兩個人的智商和手段完全不在一個段數上,所以人們常說,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神一樣的對手。
吃過早餐後陸巖準備去公司,他讓我和若棠在家安心等著,喬江林那邊他已經知道怎麼做了,我本想問問清楚,但是看著陸巖嚴肅的臉,就沒多問,心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辦法。而且,我隱隱覺得,喬江林這次進去沒這麼坑吧,他是隻老狐狸,能這麼容易被算計?還是說,這就是一處苦肉計,逼葉琛交出點東西來?
算了,太複雜了,腦袋都要炸了!
陸巖走後,若棠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醫院,順便一起做個產檢。
我脫口而出,“不要,我想睡覺,明天再去吧。這些天跟葉琛在一起,我沒一個晚上是好好睡覺的,生怕我睡著了那孫子進來殺了我。現在想想我也真夠傻的,他要是存心想殺我,至於等我睡著嗎?”
若棠哈哈笑,說,“你心也夠大的,竟然敢一個人去見葉琛,我和陸巖都擔心壞了,你這乾柴烈火的性格。一個把持不住就——————”若棠唉聲嘆氣,抓著我手說,“好在你平安回來了,不然我們都沒辦法向大哥交代,他嘴上不說關心的話,但心裡,都牽掛著你。陸巖去看過他幾次,每次都問你,問你為什麼不去看她,你也知道陸巖不太擅長撒謊,回回都找理由,真不敢告訴他你單槍匹馬找葉琛去了!”
我捧腹大笑,但笑著笑著又覺得心酸,我說,“還是別說的好,省得他出來打死我。好了,我去睡覺,困死我了。”
若棠安排保密帶我去客房,走了幾步,我忽然發現什麼,回頭盯著啃麵包的若棠問,“哎哎哎,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
“我說我們沒告訴大哥你去找葉琛了。”
“不對,不是這個,前面的!”
若棠想了想,然後臉一下子紅了,羞澀地低頭笑,打哈哈說,“我什麼都沒說。”
我又回到她身邊,抓著她手調侃說,“你該不會是又懷孕了吧!”
若棠嘴角藏不住的笑,點點頭說,“嗯,一個多月了。”
“我靠,陸巖這也忒厲害了吧!你們這是三年抱倆的節奏啊!”
“孩子都是緣分,緣分到了,就來了,你不也是嗎?”
“是是是,走,你約了幾點?”
“你不是要睡覺嗎?”
“還睡個屁啊!我們雙雙產檢去!”
爾後,我和若棠一起去醫院檢查,結果都挺好的,她已經生過一個,經驗十足,倒是我,認認真真聽醫生說,我得穩住,算算日子也三個月了,該建卡了。
下午我們回到家,陸巖提早回來,告訴我喬江林的事情正在安排中,最快三天,上面的檔案下來,喬江林就可以保釋了。陸巖說,他找了關係,請法醫重新調查和屍檢,在杜威的胃裡發現了迷幻藥成分,當初因為確認是他殺,所以沒有人想到要屍檢。其實哪裡是沒有人想到,而是有人故意攔著不讓知道,這種隻手遮天的功夫很巧妙,只要警方斷定是喬江林的兇手,那屍檢完全被忽略,傷口在腹部,簡單的表檢,不會深入。
這算是給我吃了顆定心丸,只等著喬江林出來。
說完我就上樓去了,聽見若棠告訴陸巖好訊息,小兩口可開心了。這一熱鬧,就襯得我這邊冷清,我捂著肚子苦笑,告訴孩子,等等,再等等,爸爸馬上就自由了。
回到樓上後,我立即給南源打了電話,要求南源幫我繼續追查葉母和那個陌生男人的關係,冥冥中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我們都不知道葉子儀手裡握著葉琛的秘密是什麼,她沒告訴喬江林是想自己獨大,那份秘密我也好奇,究竟是什麼,能讓葉琛驚慌失措,狠心殺人。
之後的兩天,我都在陸巖家住著。為了安全起見,我很少出門,盛楠或者南源找我,都是直接到陸巖家裡,若棠也不介意,讓我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我們是共患難的好姐妹,在她家裡我住的也安心。
喬江林出來那天,我和陸巖一起去接他,律師去辦手續的時候,我坐在大廳裡等。說實話,心情蠻複雜的,我故意穿了厚厚的羽絨服,遮住微微隆起的肚子,我覺得應該找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跟他坦白孩子的事兒。因為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想要這個孩子。
大約半個多小時候,他和陸巖一起出來。律師跟在後面。他穿著羽絨服,是我給他買的,和我身上的是情侶款,裡邊穿了羊絨衫和襯衣,頭髮剃得很精神,十來天不見,整個人清瘦了一圈,眉骨微微突出,劍眉星目,挺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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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我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到我,對我微微一笑,是那種眉眼俱笑的姿態,這一個笑,竟然有些恍若隔世的味道。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轉兩圈。然後落下來,我也笑了,然後迫不及待衝上去抱住他,緊緊地抱住。
我穿的平底靴子,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他抱著我,在頭頂吻了吻髮絲,溫聲細語地說,“走,我們先出去。”
他拍了我後背兩下,然後找到我的手腕抓緊了,牽著我往外走。
陸巖準備了一輛大的保姆車,和律師一起,我們坐在一個車上,直接載去了飯店。這一路上我都被喬江林抓著手,即使他和陸巖他們聊天,也一直抓著我的手。一刻都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