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您搞錯了吧?我前天剛被開除了呀,您腦子不好使了?”我說。
“那件事已經處理好了,查清楚了!跟你沒關係!今晚上記得上班,我叫sa給你安排好的鐘去!”
“當真?”
“怎麼?不樂意去?”胖子斜睨我一眼,金牙在早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我忽然覺得胖子不那麼討厭了,甚至渾身上下還散發著金光!
我說,“去去去去!當然去!那我宿舍還能住麼?”
“廢話!”
就這樣,百轉千回,我又回到了夜總會上班。其實當時我可以拒絕的,但沒有哪個工作比夜總會來錢快,而我需要錢啊,日子捉襟見肘時,人是沒法選擇的,逼上了絕路,墮落啊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喬江林給我的錢我不能要,得準備好,下次遇見的時候還上,上次的五千塊也是,我凌寒不是沒良心,幹出訛人的事兒,也是無可奈何。尤其是喬江林幫我找好酒店沒把我扔大街上沒趁我失去意識對我做什麼還給我幾千塊錢時,我真是感激死他了。
回到夜總會,最開心的是林蝶,畢竟我倆算是難兄難弟,她性子清高驕傲,跟我差不多,我倆明明生在風月場,卻驕傲得要命,看不起那些賣笑的女人,每次路過洗手間看那些坐檯小姐三五成群穿著暴露的衣裙在廁所嘟嘴自拍或是抽菸自拍裝憂鬱時,我心裡真是一萬個草泥馬狂奔而過。
可誰都沒想到,最後我和林蝶,都變成了當初自己討厭的樣子。
不過,我們可不在廁所裝逼。
那天過後,我和喬江林沒有再遇見。大約是沒有緣分吧,同在一個城市,卻沒再遇見。<果然照顧我,給我安排了最好的鐘。最賺錢的包間。我感激連連,sa卻說,小意思,你好好給我做事就成。嗯,畢竟我的提成,他要抽三成的嘛。
那一個月,我的酒量突飛猛進,包間客人時常要求我們喝兩杯,客人的面子拂不得,心裡罵著操你祖宗,但臉上要笑嘻嘻,嘴巴要抹了蜜說謝謝老闆,您真好。
不這樣,誰買你的酒?
那一個月。我賣了好多好多酒,提成也是嘩啦啦的飛進口袋。
過了很久我才發現,之前刁難我誣陷我偷錢的兩個小姐一前一後辭職不幹了,她們媽咪似乎也無所謂,夜總會的小姐一批進來,自然有一批滾蛋,紅牌一個接著一個,能紅頭半邊天並且日不落的,沒兩個人。
那一個月日子過得飛快,眨一眨眼,就到了杜威審判的日子。那天我起得很早,林蝶也起得很早,我們倆踏上同一輛公交車,最終目的地竟然是一樣的,也是那天我才知道,林蝶的男朋友在北城大學念法律,每逢有案子,他都去聽審,今天恰好約了林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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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時我和林蝶都愣了,沒想到是來同一個地方,林蝶問我去幹嘛,我說隨便看看,無聊嘛。
林蝶知道我說謊了,但是沒拆穿,哦了一聲,然後踏上臺階往裡邊走。
林蝶的男朋友長得端端正正,透著點陽光,渾身每一顆毛孔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站在臺階上遠遠地和林蝶招手,然後我看到林蝶笑了,會心又幸福的笑。我發誓,林蝶真的很少笑,她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小妮子是真的淪陷了。
我怔怔地看著那男孩子,心裡湧起一團疑惑,林蝶朝他招了招手後看著我,認真地說,“凌寒,我們做什麼工作,能不要告訴他麼?”
“他不知道?”
“嗯,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林蝶說。
“好。”
“嗯。”
然後我們就往上走了,那男孩子迫不及待地上前來拉林蝶的手,關切地說,“吃過了麼?我給你帶了牛奶,喏,還是熱的。”
林蝶笑著接過來握在手裡說,“嗯,吃過了。對了,承中,這是我美容院的同事,叫凌寒,她今天也來聽審。”林蝶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顧承中。”
“你好。”顧承中對我笑笑,簡單地招呼了過後,攬著林蝶的肩膀往裡走,說是馬上開庭了。
我走在他們後面。看著一高一矮的背影,覺得怎麼就那麼不協調麼?可明明很幸福啊,就是覺得不對勁。這個渾身充滿朝氣的男孩子,跌進少女林蝶眼裡,佔據了所有,所以林蝶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當小姐給他賺學費。
上了法庭後,顧承中拉著我們找了最前面的位置坐,說這樣聽得清楚些,我本想坐在角落裡,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工作人員已經就位,我猶豫了下,最終和顧承中林蝶他們坐在一起。
我也好久沒看到杜威了。坐在前面,能看清楚些。
十點一刻,正式開庭,杜威被警察帶上法庭,站在被告席上,沒有人給他請律師,那律師是檢察院安排的,是個中年男人,帶著金絲邊眼睛,穿著律師袍,一本正經的模樣。
上了法庭後,杜威第一時間在聽審席四處尋找,和我目光交匯時,他忽然笑了笑,我說不出來那一抹笑容是什麼感覺,我只知道,那一刻,我不由地抓緊了衣服下襬,鼻尖湧起一盞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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