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淡然一笑,“你有把握沒事?已經滿城風雨了,你倒是鎮定。不愧是陸巖。”
“我是最大的股東,因為工程失敗就換掉我是不可能的。董事會要的是結果,我給他們結果就成。只是棘手的手資金問題,我倆老同學,你別在背後插我一刀。最近股票跌得厲害,趕緊買,算是我對你的回報了。”陸巖說,“到時候漲起來,你會感謝我的。”
陳深哈哈大笑,指著陸巖說,“你玩兒大了這票,別太自信滿滿了,小心腳下有雷。”
陸巖輕哼一聲,笑道,“多謝。打擾你了,我先帶她回去。”
“好,不送。”
我們走了幾步,陳深忽然叫住陸巖,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陳深和陸巖眼神對峙著,陳深說,“陸巖,魚和熊掌往往不可兼得。”
“多謝提醒。”
然後陸巖就拉著我走出鐵門,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把我塞進了副駕駛,然後冷著臉對小尹說,“你可以回去了。”
小尹有些尷尬,碰上陸巖冷冷的臉,只能說好。
然後他快速上車,發動車子,離開了陳深家。
這人方才還笑吟吟的,但踏出陳深家門,他臉立即冷了下來,跟塞進速凍似地,一下子結了冰,冷得瘮人。
車子開出隆興莊園,進入公路主幹道,他問我,“誰教你撒謊的?”
我解釋說,“我不想讓你擔心而已,誰知道你回家去了,這不,剛撒謊就被拆穿了,真丟人。”
陸巖眼睛平視前方,淡淡道,“晚上跟誰吃飯了。”
“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陸巖冷冷地撇了我一眼,“你說呢?”那語氣冷冽得我渾身寒毛直豎,哪兒敢撒謊,直接承認了說,“袁總,就是那個挖煤發家致富的袁總,他跟我簽了緩和協議,賠款暫時緩住了。”
“誰要你自作主張的?你不知道老袁什麼人?你敢單槍匹馬跟他吃飯!周若棠,你皮癢了是不是!”陸巖生氣地看了我一眼說,“回家再跟你算賬!”
我悻悻地說,“哪兒是我一個人,這不是還有小尹麼?他伸手那麼好,我又不傻,自然要帶著了,更何況,我的酒量你知道的,袁總根本不行,我把他往夜總會一帶,叫於姐安排兩個姑娘灌酒,喝高興了什麼都好說!”
然而,我越說,陸巖越生氣,臉色鐵青,車子一直開到家門口,他表情還沒緩下來,我這才知道完蛋了,這人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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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時,趕緊解開安全帶跑下去,往樓上鑽,他跟著上來,阿姨打招呼也沒理會,進了臥室,直接把門反鎖上了,看著我縮在床上,冷冷道,“跑啊,你接著跑。”
我嬉皮笑臉,“我沒跑,我就是就是”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就是沒什麼,然後從床上蹦下來,赤腳踩在羊絨毯上,走到他跟前,拉著他的手說,“你別生氣,我又不是傻子,我就像幫你做點事兒,一直都是你護著我,現在你有危險了,我也想護著你,儘管我肩膀沒那麼寬敞,能力也不足,但我就想做點什麼讓你省省心,瞧你眉頭,都擰到一塊兒去了,趕緊笑一笑,這樣子醜死了,我遇見你的時候,雖然你不笑,但也沒皺眉頭啊,好好的大帥哥,這樣子真的不好看,我不喜歡。”
說著,我伸手去摸他的眉心,想把他眉頭舒展開,然而剛碰上他額頭,他忽然抓著我的手,冰涼的手指覆蓋在我手背上,涼涼的,有種別樣的觸感。
“若棠。”陸巖喊我的名字,聲音小小的,我發誓,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像個溫柔乖順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牽著我的手,然後在唇邊吻了一吻。我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但又想看他此刻的臉龐,便勇敢地抬頭和他視線碰撞,旋即,他一把抱著我,緊緊地,似乎要將我嵌在他身體裡似地。
我扎進他懷抱裡,他身上沒了木質和柑橘混合的味道,鬚後水的清冽鑽入鼻腔,快速佔領了我的嗅覺,叫人半醒半醉。
“你累了吧?這幾天都在公司加班,都沒好好休息,我們休息好不好?”我說。
而他像個孩子似地,抱著我不放,嘴唇吻在我耳邊,我脖子上,難分難捨地說,“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然後我就不動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哭,屋子裡靜悄悄的,黑魆魆的,沒有開燈,但是他的輪廓早就刻在了我心裡,說著眼淚就上來了,我一眨眼睛,豆大的淚珠子便往下掉。
我心疼這個男人啊。他活得太辛苦,他把什麼事情都做了,卻沒有做得完美。
我們倆就那麼抱著,牆上的掛鐘滴答答地走著,一秒又一秒,我真想就這樣抱著吧,一直到天荒地老。
“你害怕嗎?明天的董事會。”我問道。我知道他在陳深面前是故作輕鬆,他從來都這樣,留給別人一副冰山模樣,看不穿,捉摸不透,喜怒不形於色。但他的焦慮,他的擔憂,我全都知道。
陸巖放開我的肩膀,拉著我坐到床沿上,淡淡道,“不怕。說要罷免我的人,不過是吼給手下的人聽的。先不說我是最大的股東,改選董事長,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兒,這次的危機並不是我一手造成的,頂多算我失誤,卻不能把責任都扣到我腦袋上。眼下頭疼的是,賠款的問題,工程暫停,所有的預期計劃都打亂了,廣告商和投資商的錢都得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