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長軍在哪裡呢?他在最東北邊的滿洲里口岸執行任務。
滿洲里口岸處於中、俄、蒙三角地帶, 是最大的陸路貿易口岸, 可見這裡商人、貨物集聚的多且雜。
加上歷史問題, 上百年前, 這裡的管理權完全掌控在外國人手中,直到國內解放才徹底收回。
五十年代,響應“幹部支援邊疆”的號召,許多幹部前來支援滿洲里關。他們研發了可以檢查出人體藏匿的一些走私物品的裝置,可以查獲走私的鴉片、手錶等。
然而六十年代, 雙邊關係惡化, 加上□□期間技術人員下放, 滿洲里海關的工作陷入了一個混亂的低潮時期。
現在全國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滿洲里海關也隨之發生重大變化, 歷史羈留的一些問題急需需清理。備註一)
顧長軍他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 派往此處。
他們這次的主要任務是攻破這裡一個龐大的跨國販毒團伙兼打擊走私團伙。
聯合其餘部隊,他們派出了整整十八位最精銳的特種兵, 經歷將近一個月奮戰, 終於成功搗毀了犯罪團伙的老巢,卻傷亡慘重。
一月正是滿洲里口岸最為寒冷的月份, 基本上從頭到尾都是大雪覆蓋,整個草原都冰凍住了一般, 日夜溫差還特別大,他們在這潛伏遊擊了一個月, 就算沒有受外傷, 多少也有些凍傷了。
顧長軍這會站在軍區醫院的走廊裡, 子彈來襲時,他避過了要害,只是有點擦傷,因為他這些年的耐受力訓練,凍傷也不嚴重,算是一群人裡面最輕鬆的,但是他的戰友有好幾位在生死線上搶救。
顧長軍參加過不少有危險性的任務,但是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慘重的傷亡,雖然處身於城市的醫院中,耳朵卻一直轟鳴著,那白雪裡面的刺目殷紅還歷歷在目,彷彿還沒有從那場硝煙中脫離出來。
現在他守著的在手術中的戰士叫賀勝,曾經是他新兵時的連長,兩人一起參加入“火雷攻”魔鬼訓練營的試煉,然後成為他們那一組唯二倖存下來入選的人員。
兩年前本來顧長軍是有探親假的,但是當時賀勝的媳婦要生產,而在一年前對方已經休過探親假了,他們任務繁重,哪裡好請長時間的探親假,顧長軍就將他的假期讓給他了。
想到對方提起家裡媳婦和閨女時的表情,又想到那顆靠近對方心臟的子彈,顧長軍心裡揪得慌,賀勝你可一定要堅持住。
手臂上有傷口,加上一些凍傷,顧長軍有些艱難的掏出內衣口袋裡用防水膜包著的相片,那相片他一直貼著心臟收著,是沈喜梅的單人照。他們雖然拍了許多合照,但是當初沒有洗出來,上次他有寫信回去提起,想來這次寄過來了。
顧長軍在衣服上擦拭乾淨手,粗糙的指頭摩挲著相片裡媳婦如花的笑靨,心慢慢安定下來了。
如果需要人揹負這些硝煙前行,他會一直堅守在最前線,只為守護那些最平常的笑容。
歷時十七個小時的手術後,賀勝還在危險病房待著,據悉他的媳婦孩子已經坐火車往這邊趕過來了,想來明天就該到了。
顧長軍離開醫院,到了軍屬大院,領導讓他休息兩天,明天就該歸隊了,他到軍區領導家借用電話打電話回去。
部隊裡面也有電話,但是是定時開放的,不止時間有限制,講話還必須被監控。
上次江鴛與沈喜梅相互交底後,不止沒有鬆懈,江鴛反而更周密的安排著沈喜梅的培訓任務,爭取讓她沒有一絲時間空閒下來,加上沈喜桃的加入,年關事多,沈喜梅難得忘了失連中的顧長軍。短短几天沈喜梅被江鴛和沈喜桃兩面夾擊著,已經將心思都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江鴛的辦公室有近百平大小,用屏風、報欄、幕簾等格成四個半封閉的區域,現在是三個人共同的辦公室,沈喜梅、沈喜桃每天有大半時間都呆在這裡面。
沈喜梅或許不是多聰明但是她有兩輩子閱歷的優勢,所謂實踐出真知,在管理飯店上有其獨特的見解,加上她嘴特別甜,能言會道,人際關係維護的輕鬆,也非常擅長營銷,專攻推廣銷售這一塊的話不待含糊的;沈喜桃雖然各方面都有天賦,但是畢竟只上了兩年小學,還需要很長的學習時期,好在她心思縝密、天賦驚人,在餐飲、財務兩處都吃得住。
沈喜梅將精力集中在人事管理以及飯店營銷上,沈喜桃管著餐飲部門並學習財務管理,兩姐妹取長補短也是相得益彰了。
對於現狀江鴛很滿意,教兩個人並不會有成倍的工作量,想反輕鬆多了,大多時候可以讓她們相互學習、領悟,而她把著方向就行了。
這會江鴛眯著眼靠在會客區窗邊的躺椅上享受著冬日裡難得的暖陽,昏昏欲睡中。
電話聲音響起了。
沈喜梅正埋首在讓她頭暈腦脹的月底以及年終盤點的賬目中,眼花繚亂,見電話響了,江姨依然眯著眼躺在那裡,而她姐正精神奕奕打著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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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喜梅忙的爬起來拿起電話,免其干擾到另外兩位的大事。
“喂,你好!這裡是國賓飯店……”
這甜甜的聲音很適合入睡,這丫頭可取之處還是很多的,就算真笨一點也可以容忍的不是?何況她也不是真笨,大概是大智若愚吧!江鴛悠閒的想著。
而電話裡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渾厚帶著些磁性,顯得溫情而穩重,也透著一絲絲疲憊和低沉:“媳婦兒,是我,你哥。”